十四.血毒(1/2)

黄昏的时候，辛吉街的人潮依然汹涌。长剑女帝在早上听到的议论继续着，也传到了穆深的耳中。他穿着宝蓝色绣花的便袍，一看就是哪家的贵族老爷。一个熟悉的茶楼伙计替客人取东西路过，还叫着“穆将军”三个字，并没有刻意掩饰谁的身份。伙计行了个礼。来往的人都与穆深保持着尊敬的距离，彼此各不相干，却心知肚明。

穆深在街上走了一会儿，那个心腹就悄悄跟上来了。并默契地引他拐上一个胡同。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刻钟左右，看到了挺立着的飞鹤军士兵。这些不是普通的士兵，是贵族出身且会魔法的精干力量，是穆深特别重视的特勤兵。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是满身警惕，身材魁梧。

穆深也只是点点头，随即进入那个叫做“神游”的驿站。驿站都是官办或者半官半，找个商人的名头顶上，来来往往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驿站是都会留着点心思并且可能上报的。好在这种地方安全干净，服务也好，又不贵。一般人没什么秘密，来这里住着相当自在。只有特别有钱的人，才会去商人开的宾馆居住。穆深进入“神游”驿站的大门，院子里花草葱茏，耳边乐声缭绕。

“是魔音团了。”穆深对心腹说。

“对，在二楼。一开始，是退房后，店家带人去打扫，就听到房间里的音乐声，外头却没有，以为自己喝醉了，后来乐声越来越大，整个院子都听得到，以为是闹鬼。店家也不敢声张，就封了那个房间。属下的人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查到这里。”

穆深看了迎出的店家一眼，进入大厅，继而顺着木制的楼梯上楼。他的袖口抛出一缕半透明、丝绸般的黑雾，缭绕而上，忽然盘旋在楼梯的两个台阶上，变作黑色粉末落下来，并瞬间又化为荧白色。在这个光亮下，楼梯台阶上有几滴褐色的血迹显露出来，并忽然乐声嘹亮。

店家在后面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到穆深心腹的后面。穆深继续前行，上二层，心腹紧走几步，替他打开了左边第二个房间的门。

乐声涌出。恢弘，哀婉，如泣如诉。如若不知就里，会以为里面有一场音乐会在举行。穆深略略一顿，观察了一下旁边的情况，迈步进入。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床头同样为荧光白缭绕，一滩褐色的血迹，发散着恐怖的光，还在搅动、凝聚，音乐便自此而来。

“看来是有人受了伤，属下只能做这么多了。”

穆深赞许地点点头，右手袖口中的黑雾飘出，却聚而不散，在他手边盘旋，积聚。穆深若无其事地向心腹说道：“魔音团这几个字，我第一次听见是三年前。据说是海上行走的人碰到了。后来听见过几次，总是神神秘秘的。说的还都不一样，但莫名的音乐声是统一的。”

心腹原地站定，盯着将军的右手，试探地问道：“将军，这个乐声到底是？”

“灵籽。”穆深说，但是没有继续，而是将右手边如山的黑雾向前一推。黑雾如同得了命令的士兵一般，疯狂前进。将床头的荧光白也吸入，进而又一起化作黑色粉末落下，乐声顿止，床头的褐色血迹简直尖叫了一声，化作血滴汩汩上涌，又被黑色粉末的风头四处压制。

两下里争锋多时，终于，黑色粉末化作一个虚妄的人形，靠近床边，而那些褐色残血从床单上倒流而入。

“停！”穆深轻呼一声，黑色粉末散开，只有几滴生褐色的血，掉落在地板上。碎玉一般的乐声再次响起，逐渐消散。

“把这些收集起来。”穆深命令道。心腹忙上前，拿出准备好的瓷，将地板上的血液用棉纸擦拭，放入瓷，又交给穆深查看。

穆深背着手，就心腹手里看了一眼。

“留下五百金币给店家，我们走吧。”

店家千恩万谢。送穆深出门，并摇头晃脑、起誓赌咒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穆深却幽幽地笑了，“说也就说了，能增加你店里业绩的话，没什么不好。”说罢，留下一脸懵懂的店主离开。

门口的特勤兵也无声无息地撤走了。

辛吉街近旁的千波大道上，心腹陪同穆深坐上了马车。穆深书拿鼻烟壶，默然不语。然后，他看了看车窗外。对心腹说道：“刚说道魔音团的灵籽，没说完。七七八八地消息听起来，魔音团的音乐声，除了吓人，没有任何杀伤力。从今天的事情上看，应该是他们的刺客受了伤，血流了出来，虽然经历冲洗过了，由于急着撤退，还是不能全部抹掉。那些血迹在失去了控制之后，乐声大振，反而暴露了行踪。”

心腹接过了这个话头继续分析：“所以，音乐和他们的血液有关。而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穆熙男爵那边得到的供词，其中有一份侍女的，说是古镜公主遇害的当夜，听到过乐声。这么说，让刺客受伤的人是古镜公主。”

“她还是有魔法的。”穆深叹了口气。“刺客妄图取走公主的血液，自己的血也因为被公主反击而流出。音乐又与血液相关。我们只能这么猜测，魔音团的刺客在训练的时候，都被灵力强大的灵籽控制过。音乐可能最开始是用来控制他们的。这种训练方法虽然是禁术，但不是说很稀有。只是，你刚才注意到了吗？即便是我用吐真粉去还原，那些血迹还是褐色的。”

“那是坏血。在人体里就是褐色的。”心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五年前，帝国的叛国者，霜琴公主，将长鲸军主力仍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