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男人”(2/2)

“所以，我姨妈怎么了？”

琉璃看着柳岸，柳岸无奈地摇摇头，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那扇深黑色的大门，也缓缓关上。

琉璃叹了口气。打开了那本书。嘈杂喧闹的声音，却迅速在塔内蔓延，琉璃放下书，只能靠耳朵判断这一切。

她听不清，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血流满地，刀光闪烁，火焰升天的记忆片段浮现心头，幼小的琉璃声嘶力竭地哭泣着。

这些记忆冲击着她，与塔里越来越吵的动乱声音混合。如今的琉璃已经20岁了，但她知道，一旦大乱发生，她就是最脆弱的一个。

军靴响亮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知道房间外布满了人。接着，敲门声响起。琉璃守着自己的尊严，缓缓站了起来。重新端坐在床沿。她说了一句：请进。

大门开了，军靴声脆然两下，一个高大英武的白衣军人走进了房间。剑眉星目，看向了琉璃。接着，他右臂屈向胸前，袖口有一圈淡紫色花边，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抚心礼。

“阿嘉伦帝国飞鹤军少尉、穆熙男爵拜见琉璃公主殿下。”

他低着头，琉璃眯眼看着他。穆熙身后，能看到几列军人挤满了走廊。

琉璃微微颤抖，却没人能看见。她缓缓起身，走向穆熙。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我是要上断头台了吗？你带走我吧。”

这是，穆熙依然低头，但因为琉璃走近，而他又太高，他的长长睫毛一阵闪烁，眼神抬起，正好撞上了琉璃的。

穆熙很懂规矩，往后退了两步，“殿下，我们是来保卫您的，没人会上断头台。”

琉璃苦笑：“那是什么？毒酒？三尺白绫？弓弦？我的待遇真高啊！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杀我这样的人，何须这么多帝人？”

这一次，穆熙认真抬起了头，定定看进琉璃的眼睛，张开了线条坚毅的嘴唇。

“公主殿下，今天凌晨，您的姨母，尊敬的古镜公主殿下忽然中毒，所以您暂且不必问安。而事发突然，为了两位公主的安全，飞鹤军代替天马军，接管帝女塔的防务工作。属下的解释，是否清晰？”

“中毒？姨母她——”

“在昏迷中，御医正在抢救，而我们正在调查原因。殿下，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属下。”

“穆……熙……男爵。”

琉璃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说话。

“属下在。”穆熙这样回答她。

“你好特别，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男人。”琉璃说到这里，害羞地笑了笑。

穆熙也笑了，他似乎有点无奈，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完美的头部微微往左一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属下并没有什么特别，帝国的传统规定，帝女塔内的公主，只有男爵以上的人可以与其对话。属下是男爵，所以可以和公主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