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五年前的照片(1/4)

这几天我一直重复一个梦。它就像恶魔一样缠绕着我。

今晚仍旧是一样，那个男人，我和他面对面坐着，我并不认识他，这一点非常奇怪，因为人不会梦到他未曾见过的东西，我看不清他的面庞，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梦到自己在和他谈话，我能清楚地看到梦中那个我的面部表情，这一切有点像上帝视角，我能在房间里自由走动，但我听不清我们之间的对话，无论我考得多近，我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容，那张模糊的脸，就像电影中的无面人一样。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的精神仍旧十分萎靡，连续几天都做那个怪异的梦，把我搞得身心憔悴，害得我连教授的课都没办法去上。

讽刺的是，我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对治疗这种精神上的病症得心应手。但俗话说的好，医者不自医，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我给杨教授打电话请假，没想到教授说：“迟凯啊，我从你室友那里了解了你的情况，我有一个建议你听一下，我们班上的同学呢，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从来都没有实践过，就是，你能不能当一次患者，让同学们试试？”

我一想，这摆明了是拿我当小白鼠嘛，班上那群游手好闲的家伙，不得把我治成傻子？

但考虑到和教授的关系，我还是到班里去上课了，这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一天，回答他们的问题把我自己的嗓子都说哑了，而杨教授却一直在旁边偷笑，我心想等下课一定要找他讨回公道。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没等我去找教授，教授却扔给了我一份文件。

我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份采访精神病人的协议。

“这是？”我问道。

教授神秘地说道：“这是我和第七医院争取来的，陆迟凯同学，我知道你非常想采访一下精神病患者来完成你的心理学论文，我和七院的院长私下里有点关系，所以就帮你争取了一次机会。”

我一听，激动地不能自已，为了这件事我伤透了脑筋，我一直想知道精神病患者所描绘的世界是怎样的，平常看一些文章和采访都只能了解一丁半点，根本不能深入去了解，所以我一直想亲自去和那些患者谈谈，只是医院对这些患者都保护地非常好，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教授真帮了我大忙。

语无伦次地感谢完教授后，我就要走，教授叫住我说：“对了，你的精神状态还行吗？”

“没问题的！拜拜教授。”

我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火急火燎地跑回宿舍，仔细看了那份协议。

这次我要采访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性命，身份都不详，但却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我看到资料上写着的狂躁，暴力倾向，精神分裂，自言自语等等，一个人综合了这么多病症，我很难想象他的思考方式，还有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所以我必须要去问个明白，哪怕他说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到了协议上约定的日子，我早早地来到第七医院，门口有一位教授联系好的医生在等我，我和他交接了一下后他就带我进了医院。

这间第七医院是我们这最大的精神病治疗研究医院，差不多全城的患者都集中在这。

领我进去的医生姓王，他一边走一边说：“院长说你是专门学心理学的，怎么会对精神病人感兴趣？”

我说：“我觉得这些患者的心理和正常人截然相反，我很好奇他们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突然王医生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会想了解的。”

我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医师从文件里拿出一份递给我，“这个人，杀了自己的妻子，妻子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五个月的孩子，你猜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妻子绿了他？还是他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我只能这么猜，照片上的男人文质彬彬，看着很温柔。

王医师笑了笑，摇摇头说：“他只是想看看五个月大的婴儿是什么样的。”

我愕然，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保持着沉默，我怕王医师再跟我说一些让我崩溃的事情。

到了我要采访的那间病房，王医师问我：“你考虑好了没？真的要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决定试试。

王医师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打开了门，说道：“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有突发情况就叫我，记住别和他靠的太近。”

我走进病房，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卫生间，而我要采访的对象，此时正乖乖地坐在桌子边看着我。

我能看清他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准确的表达就是邋遢与俊秀并存。

其实他长得不错，只是个人卫生实在是太脏，脸上乌漆嘛黑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先开口了，他笑着对我说：“你就是那个大学生？过来坐吧。”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像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一点都不像外面那些流着哈喇子傻笑的患者。

我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用手机打开录音。

“你在干嘛？”他问。

我回答：“我录个音，不介意吧？”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直到他说不介意，我才安心地放下手机。

“你觉得我是精神病吗？”

没等我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