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跑到一半，黄大仙忽然一顿，扭头蹭蹭两下爬上了一颗巨树。紧随其后的血衣也三下两下地窜上去。

“到底怎么了？”松宝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然而黄大仙只是不停地摇头，血衣也没有理他。

“不妙啊，不妙。小狼崽似乎生气啊。”

松宝也爬了上来，努力地望向黄仙镇。

天哪，这何止是不妙啊！有头妖狼在发疯啊！镇子满是被摧毁的房屋，到处是断肢残腿。人们四散逃跑，却又怎能跑得过一头妖灵境界的妖狼。它随便一跳，便挡住了一个妇女的去路，一爪拍了下去。然后，来到一处倒塌的屋子，猛地一掀，让躲在桌子下的小男孩无处遁形。尽管小男孩惊恐得涕泪满面，也无法逃脱被屠杀的命运，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口。妖狼狠狠地一咬，强大的咬合力将男孩身体内的血液尽数挤出，凄厉的血花将小屋的残骸涂满了，看起来像是世界的阴影。

但是妖狼显然没有解恨。它抬起脑袋，眼神依旧狂躁，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空气里弥漫着太浓厚的血腥，血肉也浸染了它灰亮的毛发，让它已经无法凭借鼻子来寻找猎物了。可是，很显然，它还想杀。

“这这这，血啊！”松宝才看了一眼，就大声叫了起来。

这声音让血衣很难受。是的，我也知道那里都是血，我也知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你这样叫出来我心中也不舒服啊。

但是松宝依旧在惊恐地喊：“血啊！出人命了！”

血衣拳头已经握紧了。没错，有很多血，出了不少人命。即使我在血海门长大，也没见过这样惨的屠杀。可是松宝你闭嘴行不行！

事与愿违，松宝嘶声竭力地继续喊：“出人命了！救命啊！谁来救一下他们啊！”

烦躁的情绪弥漫在血衣的胸口。没人能够救他们，没人的。如果暗中有高手，他早就应该出手了。松宝你这样喊很蠢啊。既然你明知道自己救不了他们，又何必瞎喊呢？就像我一样，安静一点不好吗？如果我们上了，也是会死的。

黄大仙也有点受不了了：“小伙子，不过是几条横死的人命，黄爷爷这些年见的可不少，别再喊了。还好你的声音没被小狼崽听见。”

是啊，几条人命而已，如此世道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

“大仙爷爷，你能够救他们吗？”然而松宝依旧在纠结这几条黄大仙所谓的横死之命。

“不可能。黄爷爷犯不着为他们拼命，也更不可能和狼类妖灵拼命。即使黄爷爷境界高一点也不代表战斗力就比小狼崽高。”

“可是。”松宝声音小了下去，却还是不依不饶，“那是人命啊！谁来救救他们啊！”

本来想出来卖个造型拯救世界的莉，看到松宝这副样子，直接没了心情。垃圾！也只有更大的垃圾才会被这种垃圾同情。你爱喊就喊，我听不到。

血衣感觉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是风带来的还是自己不小心咬伤了嘴唇。他转头看了看松宝，后者正失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杀戮。小子，搞了半天你连颗眼泪都不掉，在这大义凛然叫什么叫啊！

但是血衣骂不出来。十分奇异的，他从松宝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哀伤。死去的人，拖着他们残破的灵魂空壳进入冥界，剩下的就是无尽怨恨缠绕上那头杀到癫狂的妖狼。

关键是，血衣还看到了自己，木木地站在那里。还真是，从来没有以这种角度欣赏自己。可是，这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单薄。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挺帅的呢。

苦笑一声，血衣出手了。不同于上次找周胜切磋时的风格，血衣这次直接用了血海门这些疯子独有的招式。其他门派需要招招留三成力，达到收发自如。但是血海门这帮疯子只留一成，典型的疯子打法。即使是杀生，也告诫血衣少用这几招，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进去了。

可是，血衣已经不止是个疯子了。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他已经是个亡命徒了。在近乎偷袭的方式下，他成功地劈开层层妖风，重创妖狼左眼和左肩，虽然再也无法躲过那可以看得见，却避不开的一爪。努力地扭动身子，只争取到了让伤口偏离心脏一丝而已。

妖狼一发力，爪子一扭，将血衣的左肩轻松地卸了下来。

就在妖狼准备终结血衣时，黄大仙从旁边冲出，将血衣带走，留下一团雾气。整个过程十分有味道，以至于妖狼一时半会完全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妖狼气得一声怒嚎，结果又被呛了一次，眼泪都下来了。

黄大仙顺手带走了松宝，把两人放到了自己的庙边上。它从庙里翻出一颗奇怪的草，鼓捣两下赛到血衣嘴里。血衣的伤口瞬间停止流血，并且缓缓再生。

“好厉害的药草，不愧是敢自称黄大仙的妖灵，这需要我怎么还？”血衣感受了一下回来的左臂，不由得感叹道。

不过黄大仙不是高兴：“还就不必了，一颗药草对于黄爷爷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黄爷爷都说了，区区几条人命罢了，你居然还干错事。什么时候修炼者是这种蠢货了。”

血衣自嘲一笑：“何为对，又何为错呢？”

“你既然活着，那么对你来说送死自然是错的。”

“按照这个道理，那些人就应该去死了吗？”血衣显然不是很赞同。

黄大仙幽幽地说：“一切都是命。”

“那这样说来，富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