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无尽之夜(1/2)

“简单的，猜大小。”

“猜大小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技术含量。”牌将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他伸出手摊开扑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有乐趣的人……那么公平起见，你来抽。”

男人谨慎地走了过去，却迟迟没有动手，他和牌将在几秒的时间进行眼神博弈，可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牌将眯了眯眼，“是不是第一次离‘将’这么近？有点不适应？不过你的气味是真的好闻，我的手下都快要按耐不住了。”

“动手吧，还看什么，你的天赋又不是透视，用得着这么谨慎，全凭运气。”牌将说。

男人从中摸出了一张牌，其余的牌消失不见，只留着那一张冰冷的扑克。

牌将说：“你猜大还是小？”

“大。”

“噢，那看来我就是小。”牌将盯着男人，脸上满是玩味，“那看牌吧。”

男人嘴角微动，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身后的小太刀，准备好了进攻姿势，要是输了，就拼上一战，面对牌将尚有一战之力，但为了保护陆恨远一个拖油瓶，却有些力不从心。

“k。

男人送了一口气，拉上陆恨远立刻转身就走，但身后却响起了牌将的声音。

“一局，一命。”

男人停下了脚步，把大衣脱下来拿在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陆恨远说：“东西你拿好，你出去以后有人会来找你，等下跑，使劲跑，不要停，跑出去为止！”

男的话低沉富有磁性，如同过去十几年间无数个夜晚的梦里，那一声声亲切的低语，让陆恨远的大脑失去了思考，一阵巨大的推力袭来，男人一把推出了陆恨远，他就像火箭发射一般冲了出去，在高中时的他曾经是短跑冠军，但是在这时时候，他从未感觉自己跑得这么快，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声，什么都听不见。

男人朝着半空中扔出了大衣，他并不想玩牌了，送走陆恨远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游戏可言，只有阵营的对立，无穷杀戮。

他动了，攻势如奔腾的疾风，刀尖处爬上精粹的电光，刀身跃动着纯白闪耀。

他挥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清脆的一声响，随之而来的就是牌将一只手轰然落地，男人高昂着头颅，蔑视这地狱来的生物，眼眸尽是雷电闪烁。

牌将愤怒地捂住黑血pēn_shè的左手，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鬼得到主子的一声令下像潮水般涌来，对这块肉垂涎已久的它们更加疯狂。

面对汹涌的鬼潮，那漠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惊慌，陆恨远已经跑出百米外，再无顾虑。他的身形与之前有了不同的变化，噼里啪啦的雷电环绕在身体周围，身后多出跟他体型一模一样的三个黑色影子。

他轻轻一挥刀迎面而来的几只鬼被劈成两半，伤口处被雷电灼得焦糊，它们是无穷无尽的，一波被灭，下一波又来。男人根本不为所动，那身后的影子重复上一次的动作，已经替他完成了攻击，那银色的闪电穿梭在丑陋之间，画出一幅绝美的画卷。他只是缓缓地走向牌将，在牌将的眼里，他就是恐惧的化身。

牌将挥一挥手，更多的鬼从地底下爬起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男人怒了，刀身上汇聚了无数电光，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精纯的闪电清洗了大地上的污秽，无尽的夜里面，只有男人和牌将。

“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如果我的刀在，那你会败得更快。”

“没想到像你这种正派人物会选择偷袭，让我想不到。”

“对于你们，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可我还是放他走了不是吗？过去的每一天我都在受到煎熬，因为它一直在诱惑着我，可笑的是，无论我再怎么坚持，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

“这就是宿命，我们都逃不过宿命。”

牌将笑得咬牙切齿，趁着说话的机会忽然偷袭，无数张扑克牌从男人面前袭来。他身体微微一侧，近乎所有的扑克都被他周围的雷电阻挡，只有一两张牌划破他的脸庞，渗出血丝。

牌将偷袭失败后并不惊慌，反而很镇定的说：“你真的很强。”

“谢谢夸奖。”他用刀指着牌将，“你是在拖延时间？像你们这样毫无组织，自相残杀的种类，会有人来帮你？”

“不不不不不不，像我这样弱的将，能在厮杀中活下来，往往都是有原因的…”

牌将拿出一只黑色的戒指，上面雕刻着古老的花纹，他带着诡异无比的笑意，轻轻的戴上了他。

“这是你逼我的，准备迎接你的宿命吧。”

男人仔细的盯着戒指看，脑中不断搜索关于戒指的信息，忽然他瞳孔被惊吓得放大，可怕的信息传到他的脑子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转身就跑，那一瞬间无数的闪电失去了控制，在他身上混乱狂暴，连小太刀都丢在了地上。

可这时已经晚了，比黑夜更黑的东西出现在他身后，成千上百只手从一团漆黑中伸出来把他往后面拉。尽管他用力挣扎，浑身雷电疯狂闪耀，也无济于事。他就像只被拴在车后面的狗，被一路拖到黑洞面前，一只手穿过他的身体，挖出了他的心脏。最终他跪在地上死不瞑目，眼里只有最后一刻无尽的绝望。

奔跑的陆恨远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就像一块石头忽然落地了，心突然变得好轻，莫名的痛苦起来，他回过头看，那个男人跪在黑夜里，无数的‘鬼’在他身上撕咬，他瞳孔望向的方向，正是陆恨远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