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无声(2/3)
可她算是知晓他此时想做什么了。他先是骂骂咧咧撕扯她的衣裙领口,撕扯不开,便越发狠劲儿骂娘了。不知是慌乱,还是急躁,他的手被沈璧君的头冠上一根根长金穗子扎了好几下。“你穿这么好看,给谁看?给白……”话说了一半,又给沈璧君脸上来了一巴掌。“你说,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说呀。”
沈璧君说不了话,只紧闭眼睛,任凭他胡乱拆卸那流苏缕缕的金冠。就闭眼这一会儿,周遭忽而安静下来了。虽是车架颠簸,她却变得异常冷静。可就是这样的冷静,把她推到了更不可挽回的境地。她睁开温顺柔和的眼睛,这双眼睛是谭夫人与沈秋廷给的,融合江湖大佬的霸气与宫中权贵的贵气,灵动无比。可就是这种富贵灵动,激怒了董驹城。
在他看来,这双曾经让他爱慕不已的眸子里,尽是蔑视、嬉笑,瞧不起。
又是一个耳刮子。
接着,再一次,哆哆嗦嗦,几声原谅又悬荡在她耳畔。
车忽地跑过一块石头,车架几乎飞了起来。就在这时,沈璧君听见了奔腾的流水声。
“有人追上了。”外头驾车的师傅大喊,“该怎么走?”
董驹城跪在她的左腿上,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愤愤然骂了一声。
沈璧君痛得嘴都闭不起来了。好不容易将腿挪了出来,便全身冒冷汗。
眼见着董驹城一个巴掌又要下来,她反手一把抓住他胳膊。
“人来了,若是哥哥不想露馅,我倒可以帮着哥哥说话。说完了,咱们的情分就此了结,谁也不欠谁。”
沈璧君说话时,颤抖不已,生怕再次激怒,多次累积下来,他便真的发了疯。
没成想,刚说完话。他却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她简直不知如何应对。只任凭他紧紧抱着,边哭边悔恨大喊道,“我不是故意要失去你的,不是的。你一定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这样我良心才会安稳。”
说完,又抓着她肩膀,焦虑地看着她,逼着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记恨他。他也是逼不得已。“要做人上人就得付出,知道了吗?阿君。成大事大计者必是无义无情者。知道了吗?阿君。”
“知道了。”她抽气说着。
“我不是要带你去,不,不。我是在保护你。我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我们是私奔。是的,我们私奔了。从此便自由了。”
紧接着,他便宽衣解带起来。他解下玉佩时,沈璧君意识到他从未见过那块玉佩。噗通一声,那木簪子也掉了下来,一下子滚进木椅下。马车颠簸,那木簪子便在椅子底下滚来滚去。
沈璧君急得快哭了。
她是有过委身董驹城的想法,可不是现在,更不是与此时此刻疯疯癫癫尽说说胡话的他。
可是,从手里抓到了簪子到真刺下去却是隔着千上万水。可他刚撕了她肩头的衣裳,她便恨极了。他头窝在她侧颈时,便高高抬起手,一猛子扎在他后肩上。他疼得靠了下去。她则赶紧起身爬到了车尾。可车快路簸,眼皮子底下全是泥褶子。她深呼吸,准备跳。没想着手里还死死握着木簪。一刺下去,居然不是扎在他肩上。什么时候抽出来的,竟毫无知觉。
她左右看着,一双手突然拢住了她的肩。情急之下,她紧握簪子,一次次扎着他的手背。没想到用力过重,竟扎到了自己。一阵扎心的疼窜入全身,连腿脚都麻了。这一麻,也让她清醒许多,她紧抓着簪子的僵硬的手竟然松开了。不用再等了,她侧身滚入了泥地里。
许是路斜又滑,摔下来便一下子滚到芦苇丛里。这芦苇随风弯折又根根沾水,不消一会儿便催着她滚进了水里。水草黏糊,绵密,细长。先是裹住了她的脚踝,后又拴住了她的蛮腰。她听见岸上人马慌乱,人大声呼喊,马蹄则声声错乱。可她就是无法呼救。刚一睁开眼,含着黏糊糊水草杂质的水便涌了进来。刚一开口,水就堵住了喉咙。
下了一串小坡,水才突然湍急起来。水草也根根扯断,像是为她的永生放行。
“那儿呢,少爷,那儿呢,您看。”岸上有人说。
“还不让人堵住下游。你们几个快下去。”
努力睁眼,凉水却是大火的颜色,橙红火烈的,十分妖娆。
后来水猛晃了一下,只听,“少爷,少爷,你怎么亲自下去了。”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胳肢窝,拼命拉她出水面。头露出水面时,她猛磕了几声,整个人已毫无力气,晕乎乎的。如同受人摆布的废人了。
泥地真凉啊。她头晕,身上还打着颤。
“沙祖,沙祖呢?”白孝贤心急如焚。
一串擦着草走的脚步声冒出来了。
“快,帮你家姑娘把这身换了。”
几个人散开了,只留热乎乎的火在一旁烤着。说来也遭罪,为白庆瑜夜宴穿的衣服有七层。之前挡住董驹城的手,如今却紧紧裹得她喘不过气来。沙祖小心翼翼拉开衣领,木簪子戳出的小洞噗噗向外吐血。沙祖吓得坐在了地上。刚才见小姐被拖上来,她便吓坏了。要不是白孝贤大声喊她,小厮们拽着她,她恐怕都来不到小姐面前。
这两项也就算了。这血,这皮肤上的小洞。还有这洞周遭样子鬼祟枯绿的水草渍,真真吓坏了她。
不知怎地,她冥冥中心有灵犀,瞄了一眼沈璧君下体。果然,方才她便觉得不对劲,多久都不敢看,生怕例假真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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