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诗害丈夫（4）第六章 庞骁纠缠(1/2)

原来派去去寻章南坡的书童尚无消息，寒梅却已逃了回来。

寒梅道是章南坡得了宝船，却不按赵明诚夫妇吩咐往赣州开去，估计到赵明诚夫妇目光不能及处就已改道，最后到一陌生地方。寒梅大惊，问自己丈夫张进，不料张进说道：“过去向她低声下气，就为的这一天，为的这奇珍异宝的宝船，现在大功告成，未必你还要回去当丫头受苦？”寒梅聪明，心中吃惊，表面却连连点头同意，并问船将开向何处，张进于此事却再不言语。

翌日恰好张南坡与张进带了些宝物，领着自己船工进城办事买物，寒梅趁机找到自家船上船工，一一问去，却没一个告诉她船去何处，寒梅连忙翻箱倒柜，找出许多银子来，分些给张南坡两个女儿，自己留一大份，大家赌起钱来，她故意输与那两个，又说些好话，再请她们上岸喝酒——这三个常常一道上岸吃喝玩耍，也是轻车熟路——逗得她们心花怒放，终于套出她们实话。原来这寒梅镇日和李清照一道生活，朝夕相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个道理也是知道的。那两姐妹酒醉吐真言，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对他们父亲章南坡万般佩服，说他其实聪明，只是惯于装憨。原来张南坡夫妇和张进，早就打定主意要弄李清照宝船，只是急切不能下手，但是随时在茶饭之间商量谋划，并教给她们如何讨好李清照。至于船工，早已买活，与李清照分手后至李清照目光不能及处，就软硬兼施，叫自家船工出面威吓，再用银子收买，并答应今后任何宝物售出，得钱与赵家所雇佣船工二一添作五。

当天寒梅借故到李清照宝船上去，见有逆行的船来，要跳江上船，求人救命，孤注一掷，搭船逃走，被几个船工以为她要寻短见，连忙跳下水去救她，她把心一横，厉声骂道：“你们这帮见利忘义的东西！我才不是要寻死，我要回去告你们！”船工们听她如此说，七嘴八舌说道：“你不知道我等难处，我们不回去，或是回去，无论如何没一个好，其实我们心里，并没有昧天良。”

此时张南坡船上一双恶狠狠铜铃也似眼睛早已将前前后后看得清楚，耳听六路耳朵早已把寒梅并船工所言听得真切。

原来一家不出二样人，张南坡之悍妇也如张南坡一般表里不一，表面粗蠢，其实心细如发，俗话所谓“面带猪相，心中嘹亮”。他两口子出口就是谎话，昔日张南坡妇人在江上说章南坡将金银送与穷人，就是现编的大谎，其实章南坡爱钱如命，从不曾向谁人施舍半毫，只有他占别人便宜，想不到李清照深信不疑。那天她见寒梅举动有异，便假装瞌睡，一头倒在床上躺着，还吩咐不让人打扰，寒梅和她女儿举动，她却早已听得分明。

14

那妇人虽然已一切明白，但是怕女儿年幼，帮不上忙，她自己寡不敌众，怕吃大亏，所以反而转身回去，死命栏下赶出船舱的女儿，倒床又睡，他心想待丈夫和张进回来，再找这赵家船工们算总账！

至于李清照丫鬟要逃，她倒是求之不得，添一口人吃饭，又和自己处不来、瞧不起，早跑早好！

15

那边船工们见寒梅去意已决，反倒帮她搭上返回江宁快船，相互叮咛：待张南坡、张进回来，俱说寒梅拼死逃走，怕出人命，无奈放了她。

此时那边张南坡与张进，消耗整整一天，卖了宝物，肩挑背扛，买许多东西回来。

他们心想你赵家船工，已随我跑到这里，回去也是有口难辩，所以他们是打定主意飞快逃走，除非没了食粮，轻易不再靠岸。

还未上船，张南坡远远喊道：“开船！开船！”

这边船工，连忙去接了他们上船。

上得船来，张南坡去那边船上付了银子，不见寒梅，也不言语，回来对张进低声说了，张进于两条大船上不见寒梅，也不言语，回来只让张南坡下令开船。张进在赵家船上，并不声张，待回到自家船上，才问张南坡妇人寒梅哪里去了。张南坡两个女儿，大呼小叫要说，张南坡与他妇人和张进，连忙将她们嘴巴捂住，张南坡妇人低语道：“好聪明的官！叫你们不要说，偏偏要说！你们不怕那边？快快住嘴，待我来说。”于是一五一十将他们走后发生的事低声说了出来。

张南坡听完，走去船尾，四下望见没有临近船只，对那边掌舵的喊道：“所有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如今这两条船上十口性命，都在你三人手上，要回去找你主人，要报官，随你们的便！只是害了我年yòu_nǚ儿，你们于心何忍！”

那边掌舵的答道：“这个只管放心，韩春梅回去，带了人来，我们早已去了天涯海角！是她一意要走，我们怕伤了人命，也是无奈何！”

赶过来的张进说道：“我们生死，已是连在了一路，休要多言，快快连夜开船，不要停息，逃命要紧！”

16

却说这寒梅也算精明强干，不仅逃了回来，竟辗转打听，找到赵明诚夫妇，将上述情节说与他们。

赵明诚听寒梅说了，也是没了主张，如今还不赶去上任，恐怕皇上追究，待不去追宝船，不唯妻子痛惜，他心中也是塌了天，就算一辈子心血不说，答应皇上十五条船，如今只有十四条，岂非欺君之罪！

他只是在那里转圈叹气。

倒是李清照拿主意说：“眼下不去上任，不靠官家力气，怕那宝船也追不回来，最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