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道(1/2)

围坐在大堂里喝酒的护卫有十几个，为首的就是那名护卫头儿。早前王二已经问过张掌柜，这名护卫头儿姓胡，名叫大海，武艺超群，处事稳重，在商行里已经干了十几年，相当得总柜老板的信重。

护卫们日间行进时虽然默不作声、秩序井然，但这会歇下来了，一群粗汉，再灌上两杯黄汤，自然是污言秽语搅扰不堪。一群人一会江湖仇杀、一会青楼女子，说了半天，气氛越来越热烈。突然不知谁开始转到武艺招式和高低，众护卫开始为谁家门派武艺最强、哪个大侠武功最高开始争论。护卫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也有，自认为自己武艺也不差，那些出了名的多半徒有虚名，碰上自己拼了命也未必会输。这时，白天里最机灵的一个护卫名叫李挺的，福至心灵恭维胡大海说：“我看头儿的武功其实最高，虽说胡头儿江湖名声没那么大，但手底下的把式硬是了得。那年我和胡头儿在桐柏山脉办事，五虎断门刀的嫡系弟子让胡头儿七八刀劈得吐血而逃，还有四年前在东北那次”，刚说到东北，只见胡大海眼神一凛，李三儿立刻咽回了话头。这时就见众护卫谀词如潮，把胡大海的武功恨不能吹得海内第一、史上无双。

刚开始胡大海还笑嘻嘻的听着，见护卫们说的越来越离谱，遂咳嗽一声，笑骂道：“你们这些猴崽子，玩笑也有个限度，当心让客人们笑话。”七斤听的心里痒痒的，遂大胆问：“胡大哥，那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看王二也将关心的目光投过来，胡大海朝王二略一拱手，面带微笑说道：“蒙客人询问，不得不答，小可武艺在江湖上也就泛泛，前两年侥幸进阶筑基而已。”话虽然说得谦逊，但实际上胡大海还是微带得色，显得对自己的武功非常满意的样子。

七斤好奇地问：“胡大哥，什么是筑基？”

周围护卫们一片哄笑，好像七斤问了个多么傻的问题似的，七斤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一边陪着笑，一边插科打诨。护卫们对七斤的无知倒不以为意，但明显对胡大海这个筑基的说法敬佩异常的样子。王二朝胡大海拱了拱手，客气的说：“胡大哥，筑基这个说法在下以前倒似乎也听说过。是不是对武艺境界的一个分类，好像还分为不少境界？胡大哥目前的筑基已经很高了是吗？”

胡大海一欠身子，从之前的放松疏懒状态变得认真起来，因为张掌柜对王二相当礼遇，他便也对气。胡大海对王二缓缓说道：“蒙公子询问，在下目前的武艺境界，虽还算不错，但实际上也算不得甚么。”胡大海手轻轻摩挲着搁在膝盖上的长刀，接着道：“江湖门派在所多有，但不管是传统的少林武当、峨眉昆仑，还是本朝至今崛起的中州剑派、长风山庄，乃至塞北的胡人、岭南的百夷，却有一个对武功高低的统一界定，那就是淬体、筑基、易筋、换骨、入神这五层。”

“常人练武，武艺练得再精熟，无非身强体健，战场上耐得撕杀而已，能同时抵住五六个敌手那就是好手，出手终究靠的是自己的身体。对战之时，你力气大、刀快，那自然占有优势，但也有体力耗尽之时。或者你年纪老了，血气衰竭，腿脚都不灵便、眼力也不济，那自然什么也跟不上。”胡大海说到这儿，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这说的是常人练武。但世上还有一种人，自小能得到名师指点，依着绝妙的功法开始练武，辅以丹药淬体，那不仅武功进境快的惊人，还能练出‘真气’。真气公子听说过吗？”

王二小时候随着孙捕头练武的时候，依稀听孙捕头说过什么淬体筑基，又什么真气之类的。但一是那时候小，二是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听了个玩闹。“所谓真气，是不是依据人的经脉，自丹田而生，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一种浩然之气？”胡大海听了一笑：“是也非也，公子说的有点道理，但也不全对。在下是个粗人，说不出细的原理，但大约是武者靠修炼能够让体内生出这种真气。真气越强，练武艺越快，而真气也能使平淡无奇的招式生出出人意料的威力。”

“前面咱们说的所有武功境界的基础就是真气。各种功法都能练出真气，好的功法练得快、真气纯，差的练到一定程度就上不去了。真气有了，练到环绕往复，遍布身体，不断淬炼骨骼和经脉的强度，那就是淬体境界。”

“淬体境界在江湖里已经很厉害了，对上普通江湖人，以一敌百那也是轻松的事。”胡大海这边说着对于武功的分级，周围坐过来听得护卫也越来越多，连好些住店的客人也悄悄围过来听稀罕。七斤趁着胡大海喝酒润嗓子的功夫走了个神，心里想不知道自己的武艺算不算淬体，然后遗憾的否定了自己的幻想。然后又想也许孙捕头是淬体吧，不然能是长安第一捕头，说不定还是筑基。看见胡大海放下酒碗，七斤又赶紧打迭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听起来。

“淬体境界里面还分为三个小境界，分别是初、中、上境，筑基境也一样，所有的武功境界都细分为三个阶段的。到了淬体上镜乃至淬体巅峰，差不多普通的刀剑砍上身体也毫发无损，这也就是常人说的刀枪不入。这时候身体的真气已经壮大到一定程度，真气鼓荡之下，武者根据所练功法不同，或者猛如熊罴，或者身轻如燕。运起真气，手掌能像刀剑一样坚硬，一掌下去砍掉你的小脑袋那不在话下。”胡大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