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天崩1(1/2)
高宠自从跟随杨行密以来,无论是何等窘境,杨行密都表现的镇定自若,哪里见过他这般颓唐模样,想要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双手又将书信呈了上去,杨行密接过书信,却并不看,随手将信放到一旁,口中喃喃道:“老成凋零,孺子尚幼,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高宠在一旁在看忍耐不住,急道:“宣州乃江南大郡,士民殷富,甲兵坚利,广德扼守浙西要冲,非肺腑之臣不能居守,台公仙逝后,州中不可一日无主,主公请节哀,速遣人接替。”
杨行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此时方寸已乱,高郎且为我筹划,当以何人居守宣州?”
高宠显然心中早已有了结论,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司徒,也只有司徒,宣州离广陵不过两日路程,台公也就罢了,他人决不可执掌此地。”
杨行密沉吟了片刻,叹道:“也罢,也只能如此了,你速去拟一封文书,让渥儿送信至润州后,便直接赶往宣州,接任宣州观察使之位。”
广陵东港,杨渥正装束整齐,严可求站在身后随行,正要上船,徐温、张灏二人站在一旁,正在为他送行,自从杨渥判衙内诸军之后,便成了徐温和张灏的顶头上司,这两人由于督领广陵亲军,隐然间与外州诸将颇有隔阂,便对杨渥颇为逢迎,不知不觉间便成了一个小集团,今日正好徐温未曾当值,听说杨渥要出行润州,便赶来相送。
“时辰不早了,某家父命在身,不好耽搁,便上船了,二位请回吧。”杨渥拱了拱手,便要转身上船。正当此时,远处突然飞驰来一骑,高声疾呼道:“那边可是杨司徒,且慢上船,吴王有急书传来!”
杨渥顿时脸色大变,口中自言自语道:“我刚刚离开王府,父王又有何事须得这般匆忙?”
说话间,那骑已经到了跟前,马上骑士翻身下马,杨渥看得清楚,这人正是杨行密的贴身护卫,心下已经无有疑心,上前一步问道:“有何事这般匆忙,莫非父王有什么意外不成?”
那护卫从背上包裹取出一封帛书,沉声答道:“大王一切安好,只是吩咐小人将这书信交予司徒,信中内容机密,却是不得知晓。”
听到父亲无恙,杨渥这才舒了口气,接过帛书,查看过印鉴无误后,拆看细看,这一看却是脸色大变,一旁的严可求看了,沉声问道:“公子,这信中说的何事?”
杨渥冷哼了一声,将书信递给严可求道:“父王要让我出广陵,去当那劳什子的宣州观察使。”
徐张二人不由得脸色大变,他们都是名利场打滚的人,立刻想到莫非杨行密有了更换继承人的主意,否则为何在这紧要关头把杨渥调出广陵,那宣州观察使虽然位高权重,但在即位的紧要关头,怎么也没有在广陵来的方便,莫非自己二人投错了主子,张灏性子粗疏,最是沉不住气,第一个发问道:“怎会如此,司徒乃吴王嫡子,自古太子监国,岂能轻出?”
徐温却是细心多了,皱眉问道:“公子去宣州,那台将军呢?莫非回广陵?”
杨渥冷哼一声,答道:“台老将军去了,父王才让某家去宣州的。”
徐张这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台蒙突然去世,杨行密一时间也找不出信重的将佐去宣州这个要地,便让亲子去,顺便也增加一些独领一州的经验,倒不是要换人。可两人随即想到台蒙与杨渥的关系非浅,当年平叛田覠时,杨渥便跟随在台蒙身旁,学习兵法,台蒙待其如亲子一般,可如今台蒙过世,杨渥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要出广陵,天性实在是凉薄的很,跟着这样一个主子,自己前途只怕也堪忧的很,想到这里,徐张二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出一丝寒意。
杨渥年纪尚轻,又是个草包脾气,哪里能看出徐张二人这点小心思,口中抱怨了两句,便要上船,徐温灵机一动,假作离去,待张灏走远了,却又回头赶到杨渥身旁,轻声道:“公子,大王年老多病,而遣嫡子出广陵,此必奸臣之计,他日若有广陵来书相招,除非在下使者或者大王亲书,慎无前来,切记切记!”
说到这里,徐温解下腰间铜符,一刀斩作两段,取出一段递给杨渥道:“那时便以此符信为暗记,来信者如有此铜符,契合无误,方为温之信使。”
听到徐温这般说,杨渥才警醒起来,那朱延寿为其父装病相招,稀里糊涂便丢了性命,可是殷鉴不远,看到徐温这般替自己着想,杨渥拜谢泣答道:“徐公厚恩,渥铭记在心,他日若为淮南之主,富贵当与公共之。”
徐温赶紧让开,不敢受杨渥的拜谢,杨渥起身后恨声道:“定然是高宠那狗贼出的奸计,先前他便要赶我出广陵,如今又施故伎,待我继承父王之位,定要将其乱刀分尸,方得泄我心头之恨。”
杭州,北门,正面朝着淮南方向,最是坚厚,如今正是八月时分,最是炎热,随着吕方的苦心经营,杭州这个东南大邑也逐渐繁盛起来,在北门这人流最旺的地方,渐渐也多了些买茶水、粥食的小摊位,夹在城外三四里远的柳林荫凉处,一日下来,也能挣个一家人的饭食,如果运气好,还能有点剩余,升斗小民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不就是这个。
吴七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正是最热的时候,连官道上的尘土都被晒得发白,贴近地面的空气一阵阵扭曲,他暗想此时定然没有什么客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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