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众人心思(1/2)

正月初三早上，高大力等人按时登上东城墙。

城墙外散布着众多被烧焦的尸体，场面极为吓人。

建奴营地内静悄悄的，远远看去，依然旗帜飘扬，已有几次如此情况，邓谦等人并未怀疑。

高大力心中明白，昨日多尔衮突然停止攻城，是因为他狙杀了建奴高官，但是他不想泄露这个秘密，所以他即便怀疑建奴已撤军或将要撤军，也没有明说。

他估计，建奴攻城不克，损失惨重，定不敢再硬拼，毕竟攻城不是他们的强项，入关劫掠才是他们的目的，撤退将是他们合理的选择；他计划，若是明日建奴依然不攻城，他将出城查看，绝不能让建奴轻松撤走，再去祸害其它地方的百姓。

守城的官兵和青壮，正好借机休整；连续作战，他们已非常疲劳。

兵部主事刘大年本是南下南京，路过济南城，建奴来袭，其主动进城参战，所以没有负责具体事务，也来到城上，昨日取得如此大胜，他也非常激动，心情很好，他赌对了，巨大的战功也将有他的一份。

刘大年笑着问道：“高千户，你感觉建奴接下来会有何行动？”

高大力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济南城高且坚，官民同心合力，誓死不降，建奴失算了，他们损兵折将，定不会在此消耗时日，在下感觉其不日便退。”

“退往何处？”

“退往关外。”

刘大年又问：“若是其劫掠京畿，何人能阻挡？”

邓谦说道：“建奴若是撤退，其必撤往京畿劫掠，野战才是他们的强项。”

高大力低调的说道：“那就不是在下该考虑的了。”

刘大年笑道：“哈哈，若想收复金、复、海、盖，与建奴野战可是避免不了的呀，高千户宜早做准备啊。”

高大力不明刘大年此话的用意，只是笑笑，没继续接话。

然而当天下午，却发生了一件令众人惊喜之事。

原来，那些青壮男女待在营帐之内，近两日没有饮水，没有吃饭，痛苦难忍；初三下午，有一位胆大者饥渴难忍，感觉即便被杀，也比在此饿死强，便悄悄出帐，然而，军营内再无一建奴，他向四周潜移，观察了一下，营门大开，便壮着胆子逃出敌营。

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济南城，只要入城，他便安全了。

军营外也没有建奴，他飞速跑向济南城，四里多远，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城下，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城上的官兵也发现了来人，大喊道：“城下何人？”

那青壮非常精明，忙回答道：“我是从蛮夷营地逃回的良民，我有要事相报，快放我入城。”

城墙上的邓谦也发现了这边的吵杂，已赶了过来，问道：“何事？”

“报邓参政，城外有一逃回的汉人，说有情况汇报，要入城。”

“快放他进来！”

“邓参政，万一他是叛徒，该如何是好？”

邓谦笑道：“哈哈哈，他就一人，有何可惧？放下吊篮，将他提上来。”

那士兵一想，就来一人，他们这么多人，不用担心，便说道：“是！”

守城士兵随即从城墙用绳子落下一个筐子，那名青壮坐进筐子里，被缓缓提上城墙。

邓谦问道：“有何情报？快说。”

那青壮跪在地上，感觉安全了，抬头利索的回答道：“军爷，建奴都跑了，军营已空，只有我们这些被绑来的百姓了。”

“啊！”邓谦失声叫道，既高兴，又震惊，随之又问道：“果真如此？若是有假，定斩不饶！”

“小民不敢说假，愿以脑袋担保。”

邓谦命令道：“看好他，给他点水和饭。”

“是！”一名总旗官立即应下。

邓谦匆匆下城，去向巡按御史和布政使汇报。

尚在城墙上的高大力、刘大年、周之训等人也赶过来了解情况，那总旗官把事情一说，高大力惊呼道：“好，建奴退了！”他的内心却非常后悔，他早就猜到建奴会撤退，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于是问道：“建奴何时退的？”

那名青壮忙沙哑的回答道：“今天早上天亮前，营地内还有混杂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也有战马的叫声；从天亮后便一直悄无声息。”

高大力没再细问，带着高伯振和高伯兴匆匆下城墙，返回巡按御史衙门。

当高大力返回时，宋学朱已派出十名护卫出城去建奴营地查看真伪了。

左布政使张秉文正问道：“宋巡按，若是建奴已撤，是否将那些青壮男女接入城内？”

宋学朱想都没想，直接否决道：“不可，万一里边藏有叛徒，择机打开城门，迎建奴入城，我们必败无疑，这可是建奴惯用的技俩啊，我们不得不防；若是建奴已撤，可给予每人两日干粮，令他们回家吧。”

张秉文等人也不愿意多生事端，便默认了宋学朱的意见。

高大力感叹明朝官员胆小如鼠，对建奴的恐惧已渗透到骨子里了，怪不得对战建奴时少有胜战，高官尚且如此懦弱，更何况普通兵丁了。

高大力感觉时间紧急，忙说道：“宋巡按，建奴已撤，我等需尽快乘胜追击，将其驱逐出境。”

宋学朱立马否决道：“不可，万一建奴调虎离山，突然杀个回马枪，如之奈何？”建奴佯装撤退，吸引明军出城野战，也是惯用的技俩，宋学朱不得不防。

高大力反问道：“若是建奴劫掠四方，必将生灵涂炭，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