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1/2)

“喂。”幺妹蹲在安醒的身边，看着她用力得搓衣服，手指变得通红，却依旧洗不掉上面脏污的痕迹，忍不住笑出声，带着一点优越感和嘲笑之意，“你们城里人，都不会洗衣服吗？”

“我不知道。”安醒回答。

她早就知道王柱要怀疑，故此一直警惕着，以前一向看她不顺眼，从来不主动说话，一说话就是刺的幺妹，突然来和她聊天，这明显告诉她，其中有猫腻。

“我听她们出去过的人说，城里人洗衣服都是用洗衣机。”幺妹没有放弃试探，她一直看着安醒的表情，妄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你想念以前的生活吗。”

安醒笑了，眸里泛着柔意，似乎很是无奈，“我两年前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现在这么问，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道你有没有想起来。”

幺妹嘟着嘴暗自嘀咕，白了安醒一眼，不再提这茬，起身拍了拍蹲麻的腿，她进屋里拿出一个小木凳，放在安醒旁边，自己坐下来，从安醒的盆里开始拿衣服搓洗起来，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是不情愿。

“也不知道我哥到底看上你什么，在我们这，你这样没用的婆娘还是第一个。”

什么都不会干，也就做饭好吃。

安醒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两个极端，俗称傲娇。

安醒安安分分得待在王家，高兴了就帮着做饭干活，不舒服了就抱着小孩，教他认字学知识，以及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免得到时候一言不合就黑化灭世。

山里的风景很好，尤其是进入夏末初秋，蜂蜜色的阳光在茂密的树枝之间跳跃，远处的山峰被笼罩在云雾轻纱之间，宛若一笔浓重的山水画，缥缈而充满魅力。

安醒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村里面碍于容貌，她不敢出去过于招摇，但是田里，山里，她却偶尔会去走走逛逛。作为一个美术生，她在高中大学的时候，也总会到处去旅游写生，尤其是这般的自然风光。

她去山里的时候，是带着小孩的。幺妹生怕她会跑，便一直跟着她，也会吓唬她说不要乱走，山里有狼，要是撞见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不单是狼，还有野猪，以前就有人惹怒了野猪，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连肠子都被野猪顶出来了。”幺妹亲眼见到过，所以她说得很真实，且十分渗人。

“他怎么会碰见野猪？”安醒无意识得捏紧了小孩的手，看着看到不尽头的树林，在幺妹的描述中，那像是一个深渊，“我们活动的范围是外围，野猪不是应该在树林深处？”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幺妹突然奇怪得看了她一眼，手里无聊拿着的树枝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划出点点痕迹，“每年秋天村里人都会组织一起进山打猎，但是其他的时间，也有人缺钱了会单独去，那人儿子年纪大了要娶媳妇，打猎为了凑彩礼钱。”

“也是他倒霉，以前就没人碰到过这倒霉事，也都怪他儿子，好端端得看上了下面村子里的人，光是彩礼钱就要了好大一笔，更何况还要其他的东西，彩电家具的，提了一大堆。”

这也是村里人喜欢买女人的一个原因。

娶媳妇要彩礼钱，要修缮房子，还有给媳妇娘家的聘礼，这些东西加起来，没有个上万块根本下不来，那可是一个家庭好几年的积蓄，有这钱，可以买好几个婆娘了。

安醒听了沉默。

她能理解山里人买女人当媳妇，但是却不能原谅这种行为。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破坏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没钱不是理由，那应该是人努力的动力，而不是我弱我有理，理直气壮得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为什么不出去打工？”安醒问，“待在山里，只会越来越穷，恶性循环。”

“怎么没出去？”幺妹恨恨得说，她突然转过头看着安醒，眼里冒着火光，“出去了还不是被骗，不如躲在村里，至少还有吃有穿的，不用担心温饱。”

“你们城里人就是狡诈！专门骗我们山里人。”

“那是你们蠢。”安醒怀里一直沉默的小孩说，卷翘浓密的睫毛没有掩盖住他眸子里的嘲讽。

本就生气的幺妹被他这眼神一激，顿时就炸了，用手里的树枝指着小孩说，“你这小兔崽子再说一遍？”

那语气，跟王柱如出一辙。

曲流水没有理会他，刚刚他也只是不想听那些谬论，这才出声的。

明明是一群缩头乌龟，只敢缩在自己的龟壳里，探出头后只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就马不停蹄得又缩了回去，不敢再尝试看外面的世界，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堪称井底之蛙。

“小宝还小，不懂事。”安醒护住了小孩，还安抚得拍了拍他的背，生怕他被幺妹吓到，“别生气。”

幺妹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摔掉了手里的树枝，指着安醒说，“你们是一伙的，都看不起我们山里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单薄的身影在重重的树影间穿梭，她走得很快，应该是被气急了，很快就消失不见，独留安醒抱着小孩，愣在原地。

安醒没有方向感，等反应过来，这山里只有她和小孩时，脑子乱哄哄的全是狼和野猪，还有幺妹描述的，被野猪捅破了肚子，肠子都流在外面的画面。

“你看你气她。”安醒顺着一开始幺妹消失的方向，慢慢得走着，偶尔看看脚底下，防止被绊倒，“等等我们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