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惩罚(1/2)

“咳……”

燕离站在人群后面，咳嗽了一声。离她最近的几个人最先反应过来，训练有素的他们立刻站直了身体，面向燕离，微微低头。

刚要开口喊一声将军，便被燕离示意不许出声。渐渐的，几乎所有将士都发现了燕离的存在，刚刚还嘈杂的场面，一瞬间变得安安静静。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得站着。

燕离面前被他们很自然得让出了一条道，为了看看到底是因为何事，居然能让一向训练有素的手下们这么激动，燕离顺着道儿，走进了人群中央。

却不曾想，看到的正是她要找的杨舒宸和杨舒云。

此时，杨舒宸正怒视着杨舒云，微微喘着粗气，紧紧攥住的拳头微微发抖。再看杨舒云，一侧脸有些发红，嘴角正在一点一点渗血，想来是挨了一拳。

注意到燕离的到来，杨舒宸的拳头松开了，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

“离将军，太好了！你没事。”说完，杨舒宸便一个箭步冲到了燕离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大约是在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看到燕离腰间的时候，眉头忽然一皱，刚要开口询问，便被打断了。

“这是干什么呢？”燕离看看杨舒宸，又看看杨舒云。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杨舒宸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就像个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

再看杨舒云，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除了嘴角抿得更紧了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微微垂下的眼皮，大概是此时唯一能反应他情绪的东西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一股怒气霎时间冲上了燕离的脑袋：“聚众斗殴？还是比武？嗯？要不要我给你们搭个擂台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燕离几乎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了。一向遵守军规的杨舒宸，今天第一次让她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燕离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得杨舒宸一颤。刚想开口解释，便撞上了燕离满含怒气的眼睛。军队里是不允许私自斗殴的，这他知道，也遵守了多年。

燕离一向恪守军规，对将士们的要求也十分严格。触犯规定后的严重惩罚和她的一视同仁，让所有将士都心服口服。自她进军营的那一年，就再也没有人犯过军规。可如今，她最亲信的两个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架。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打她的脸啊。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你们两个，跟我过来！”说完，燕离便转身离开，所经之地的人群纷纷自觉散开。这么生气的将军，许多人可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不敢在这气头上惹到她。

燕离来到自己的营帐，在帐中坐下。跟在她身后的杨舒宸和杨舒云此时当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直直得站在燕离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说说吧。”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燕离觉得，自己积攒已久的脾气即将在这一刻爆发。

“哥哥见将军许久没有从山上下来，便要带人去山上找。我觉得有些太冒险，便拦着哥哥。”一向少言少语的杨舒云此时却抢先开口道。

稍微顿了顿，没给杨舒宸说话的机会，便又继续开口：“此事全部因我而起，还请将军不要责罚哥哥。”

“兄弟情深是吧？少给我来这一套！”燕离心中本就有气，被杨舒云这样一折腾，更是气得厉害。但是她又不傻，杨舒云和杨舒宸两兄弟什么脾气，这么多年来，她摸得清清楚楚。

要是能因为这点事就大打出手，那可真是见了鬼了。再看杨舒云急于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样子，她大概能猜出来，这事跟杨舒宸肯定脱不了关系。

“将军……”杨舒云开口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你住口！”燕离生生打断了要接着开口的杨舒云。尽管此时说出口的这三个字，已经听不出来有多大的怒气。但却也掷地有声，将燕离身上不同于其他女子的霸气，彰显得淋漓尽致。

“杨舒宸，你说说？”看向杨舒宸，燕离的语气里多了点无奈。杨舒宸一直是最令她自豪的手下。战场上的英武、营帐内的忠诚、相处间透着的乖巧……

无处不在透露着他是一个完美的心腹。虽然平时有些嬉皮笑脸的，可也从未让人失望过。但是这次，她只是一段时间不在。这兄弟俩就当众打了起来。

燕离隐隐觉得，他们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重要的事。

杨舒宸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弟弟，稍微思考了一番后开口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任凭离将军处罚。”

“好，很好。”燕离长舒一口气，语气间满是对两兄弟的无奈。她不是一个会拷问的人，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就先算了。

不过该惩罚还是要惩罚的。

燕离站起身，走到杨舒宸的面前，看了看他，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语气平淡道：“那依照军法，该如何处置？”

杨舒宸被她拽得身体略微前倾，不敢对上她的眼神，只能将眼睛看向别处，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普通士兵当众斗殴，应处上身三十鞭罚。校尉以上者，处六十鞭罚，并降一职以示惩戒。”

说着说着，杨舒宸低下了头。

听他说完，燕离便放开了手。理了理杨舒宸胸前被自己抓出来的褶皱，随后转身，向着桌子走了几步，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气归气，杨舒宸和杨舒云也都是跟了她很多年的。想想鞭刑的程度，不由得有些舍不得。她固然性格刚强，可终究也还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