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贰:治乱之道(1/2)
“哪有如此简单?你可知阉竖这才两年,已经将生民祸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郭太叹气的说。
“还请细说!”
“故汝南太守李暠,籍隶下邳,生有一女,却是美貌似花,守身如玉。下邳令徐宣早闻她德容兼工,求为姬妾。李暠虽已去世,究竟是故家世族,怎肯将黄堂太守的女儿,配做阉人子弟的次妻?当然设词谢绝。哪知宣怀恨在心,既做了下邳令,就潜遣吏卒,闯入暠家,竟将暠女劫取了来,暠女宁死不从,信口辱骂,惹得徐宣性起,指挥奴仆,将暠女褫去外衣,赤条条的绑于柱中,要她俯首受污;暠女倔强如故,宣反易怒为笑,取出一张软弓,搭住箭干,戏把暠女作为箭靶,接连射了好几箭,断送了名媛性命;反掷弓地上,大笑不止;当下将女尸拖出;藁葬城东。令人发指。”
“如此残忍之事?李暠曾为汝南太守,难道没人出言上诉陛下吗?”
“暠家失去娇女,自然向太守鸣冤,偏太守惮宣威势,不敢案验,一味的延宕过去,经暠家再三催请,终无音响。”郭太愁眉苦脸的说。
“阉竖之势,竟已掌控州府,真是闻所未闻。”窦武感叹的说。
“不过,下邳为东海属县,时东海黄浮正好接理此案,遂秉公办理,立饬干吏传到徐宣,面加讯鞫,宣尚狡词抵赖,再将宣家属一并拘入,无论老少长幼,各自审问,免不得有人招认,一经质对,宣亦无从狡展;惟还仗着乃叔势力,不肯服罪,浮竟命左右褫宣衣冠,将他反翦,喝令推出斩首。”郭太越说越激昂。
“看来黄浮此人乃刚正之人,难道他不怕徐璜报复?”
“我听说那日掾史以下,争至黄浮前谏阻,黄浮充耳不闻,一意要斩杀徐宣,并奋然道:‘徐宣国贼,淫凶无道,今日杀宣,明日我即坐罪,死亦瞑目了’。”
“不知此人结果如何?”
“四月左右,徐璜得宣死耗,便入白今上,捏造谎言,只说黄浮得了私贿,妄害侄儿,陛下信以为真,即将浮革职论罪,输作左校,六月,京师地震,陛下大赦天下,徐璜乃赦。”
“叔父这不是开玩笑嘛,四月份判刑,六月份就赦了,律法已如儿戏,若不是我亲耳听闻,真难相信。”窦冕对着古代随意的赦免制度,感慨万分。
“冕儿,不必大惊小怪,你外祖父,去年因李云之事而输左校,正月边因大赦天下,乃复起为hn尹,后第五种之事,又输左校,六月大赦,乃得自由,若无大赦,你外祖父那年龄,乞骸骨都难。”窦武缓缓的说。
“爹,今上继位到现在大赦天下多少次了?”
“这个我不清楚,不知林宗老弟可知?”
“我给你数数,我记得差不多也就十四五次吧,稍等,我给你想下,建和元年正月日食,此一大赦;十一月有五色鸟见于己氏,二大赦;二年,皇帝加元服,三赦;和平元年改元,四赦;冬十月,五赦;元嘉元年春正月,京师大疫,六赦;永兴元年夏五月,七赦;十一月丁丑,八赦;二年正月甲午,九赦。”
“等等!郭叔父,当今陛下这啥意思?永兴元年以后又大赦几次?这不是给不安分者开犯事先河嘛,前半年犯罪,还不到半年就赦了,那之前受害者就那么白受害了?”窦冕纳闷的问。
“算上今年正月京师大疫,六月京师地震,一共大赦十六次,陛下只管下诏,他可不会管那么多。”郭太冷笑道。
“叔父,今日贼良民之甚者,莫大于数赦,夫性恶之人,居家不孝悌,出入不恭敬,轻薄慢傲,凶悍无辨,明以威侮侵利为行,以贼残酷虐为贤,故数陷王法者,此乃民之贼,下愚极恶之人也。虽脱桎梏而出囹圄,终无改悔之心,自诗以羸敖头,出狱踧踖,复犯法者何不然。大赦非善民之举,乃良民之贼也。”窦冕慷锵有力的说。
“天下近几年灾害频繁,大赦本就应有之义,只是陛下有点太过勤勉罢了,没有这么严重。”郭太摇着头解释道。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候,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而刑法者,使善善者,悬爵赏以劝之也;恶恶者,设刑罚以惩之也,今之大赦,法之威严何在?丞相之作用何在?就这也敢称煌煌天威?”窦冕气愤的说。
“冕儿认为大赦不对?你说说你认为刑法是何样子?”窦武用手指敲着桌子,严厉的看着窦冕。
窦冕刚要开口说,心中猛然多了一个心眼,抬头看了一眼窦武有点难看的脸色,赶紧把脖子缩了缩,把给你个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贤侄为了不说了?难道还没想好?”郭太问道。
窦冕小声的说:“我也就胡诌,还没想好。”
“哈哈…没事,你还小,慢慢想,太史公曾言: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昂,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於秦,有以也夫。”郭太眯着眼睛仔细说。
“然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故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郭太夸赞着。
“林宗老弟对商君也有涉猎否?”
郭太要投道:“我对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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