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圣诞节假期(3/4)

「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电话亭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他们慢慢沉入了地下。到这为止，情况都和施薇塔想像得差不多。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道细细的金光照到她的脚上，随后金光逐渐变宽，扩大到她的身体上，最后直射她的面孔。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说。

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了。

施薇塔记得这里。

英国魔法部正厅，她开学的第一天来过的地方。

他们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尽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眨眨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

正厅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他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庭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庭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庭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pēn_shè出来。

盖维瑞尔带着施薇塔目不斜视地经过喷泉，朝尽头的安检台走去，检查完魔杖，他们像麻瓜一样登记『出境』，不过不是坐飞机，而是走壁炉。

一踏进苏联魔法部，帝国时期特有的建筑豪气扑面而来。

和英国魔法部的正厅相似，这是一个长形的空间，只是更加宽敞空旷。六盏巨大的水晶灯从挑高三层的天花板上吊下来，墙面与天花板都被漆金的繁复纹脉铺满，装饰得又细又密，几乎不留空白，浮雕的白色罗马柱排成两列，由不同颜色大理石拼成的马赛克地板，被辛勤的劳工打磨得光可鉴人，一座座华美的金黄壁炉排成一排占据了两面墙壁，正装打扮的人们从绿色的火焰里钻进钻出。

正厅充斥着令人熟悉的俄罗斯语、白俄罗斯语、卢森尼语、乌克兰语。

一踏出壁炉就有人和盖维瑞尔打招呼。

那是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头颅周围依稀可以看到曾经栗色的头发，他挺着啤酒肚蹒跚地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很高兴。

他说着伸手想要摸她。

施薇塔视线冰冷地看向他，逼得那只手硬生生停下。

盖维瑞尔把施薇塔拉到他的身后，解释道，

中年人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忽然想起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脑袋，

施薇塔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一下。

盖瑞维尔笑了笑：

中年男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丝毫没觉得这样的行为唐突，安慰似的拍拍盖瑞维尔的上臂，

盖瑞维尔拍了拍妹妹的手，表示自己有要务在身。

中年人的视线在施薇塔和盖瑞维尔之间飘移了一会，恍然大悟：

盖维瑞尔点点头。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等那个聒噪的中年人总算闭上了嘴，施薇塔已经把地板上有几块黑色石块数完了，一共四百四十三块。盖维瑞尔拉着施薇塔向对方道别。

一走出中年人的视听范围，施薇塔就立刻反身逼问：

施薇塔看了他一眼，自觉没趣：

盖维瑞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当然记得了。但是巫师都早婚，基本上都是『在学校裡看对眼……交往个几年……毕业之后立刻结婚生子』这种模式。

别的男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女朋友都交过一大把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件，盖维瑞尔是不是也会遵循这种模式早早安定下来呢？

施薇塔不敢想像。

他们走在长长的正厅里，往大门口的方向走。施薇塔开始叹气。

别说谈婚论嫁，自己大哥连个交往的对象都没影。她继续叨叨絮絮，那架势简直比亲妈还要亲妈：

盖维瑞尔笑了一声，

施薇塔想了一下说，

盖维瑞尔难得一次觉得小妹不太对劲。

他问。

盖维瑞尔轻轻啧了一声。

他们走出正厅大门，魔法部处于一片荒郊野地之中，苏联地广人稀，因此官员们不必委屈自己像一窝狐蒙一样待在地底深处。

盖维瑞尔带她走到附近的一片白桦树里。他没有开车——因为这里连柏油路都没有铺——但却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车钥匙。

盖维瑞尔提醒。

盖维瑞尔摸了摸她的后脑。

他示意施薇塔把手指放在车钥匙上，然后自己的拇指放在解锁键上……按一下，两下，三下。

施薇塔感觉有钩子在她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力一拉，等双脚重重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道熟悉的大铁门前。

漆成金色的雕花铁门，气派的三层楼别墅离大铁门有一段距离（对巫师来说房子大不大不是重点，因为他们总有办法让里面空间延伸加大）。前庭很宽敞，施薇塔知道它的后院更是广阔，这样的院子很适合养大型狗，可是没有他们没有狗，只有一只乖巧秀气的俄罗斯蓝猫。

门沿上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安娜推门出来迎接他们，雀跃写在那张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