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辗转反侧(1/2)

妹妹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姊姊的房间。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下，又悄悄倒回去。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施薇塔赤脚踩在红栎木地板上来回踱步，睡衣裙摆的蕾丝轻搔痒她的脚踝。

夜已深。

明天一早，安娜就会带着她的猫和扫帚出发环游世界了。如此一来，施薇塔会有一整个暑假的时间见不到她。

她还记得一年级下学期开始前，她们在魔法部大厅大吵了一架。因为这个原因，刚会到家那会儿，施薇塔甚至都不敢直视安娜的脸，但是很快她发现没有必要，因为安娜似乎铁了心要忘了这件事。一道裂仍然痕横在她们之间，她们隔着深渊相望，彼此都假装它不存在。这让她难受得要死。

施薇塔停在门前深深吐了一口气，敲了三下门。

叩叩叩。

房里没有传出回应。

“安娜，你睡着了吗？”

施薇塔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她把头从半开的门缝探进去。安娜正躺在床上，刚好侧过头来，也在看她。

“你明天真的要走吗？”她问。

“圣诞节的时候就讲好了，不是吗？”安娜说。

施薇塔低下头，可以感觉到安娜的视线无声地落在她头顶的发漩。房间里安静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你还在生气吗？”施薇塔问。

“生气。”

施薇塔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对不起。”

安娜仰头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东西，施薇塔无比希望除了无奈和无力，其中也有谅解的成分。安娜掀开被子一角，朝施薇塔招手说，“过来吧。”

施薇塔钻进被窝，安娜就把手探出去关了床头灯。立刻，天花板上的星星贴纸发出淡淡的萤光，她房间充斥着甜甜的洋甘菊香味，就和安娜本人一样。施薇塔把鼻子埋进被子里，夏凉被边口的蕾丝搔得她鼻子发痒。

这是施薇塔少有的和人共眠的机会。好一会儿安娜和她都没说话，就在施薇塔以为安娜睡着之时，她的身侧传来安娜的声音。

“我明天就要出门了，你在家要照顾好爸爸。”

像这样的话施薇塔从以前到现在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盖维瑞尔说，莱伊说，安娜也说“要好好照顾爸爸，等我放假回来”。后来，盖维瑞尔就不再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因为他再也没有假期、也不需要回学校了。

他回到了摇摇欲坠的家里，没有带着他的**书。

这不能怪别人。施薇塔说。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那必须是施薇塔自己的。

“好。”她像每一次那样回答。

“不过我们现在有玛莎了，你不用担心。”

安娜翻身在妹妹额头亲了一下，她们互道晚安，翻身睡去。

这个夜晚似乎每个人都有心事。

与俄罗斯时差三小时的女贞路上，哈利躺在德思礼家最小的房间里的床上，睡意全无。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宁愿拿达力的小房间换回霍格华兹的入学通知。不过现在他反悔了，因为达力的小房间比起楼梯下的碗橱简直舒适万分。而且还有窗户，海德薇可以透过窗户在房子内外来去自如——如果威农姨丈没有把她锁起来的话。

达力没少来招惹哈利，但是他们还不知道哈利不能在校外施展咒语的事情，所以只要哈利一做出大声念咒的模样他就吓得屁滚尿流。

可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如意。

暑假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哈利感觉自己像被罗恩和赫敏遗忘了。他刚回到德思礼家那会儿，每天都在窗边翘首盼望收到他们的猫头鹰，但事实看来他们一点也不想他。罗恩还说要邀请哈利到他家作客呢。

哈利每天都在说：明天。明天信就到了。他甚至还帮他们想了借口：说不定他们还没想到要和他说什么呢，毕尽他们暑假里能做得事有那么多，他们忙着和家人其乐融融——而他只能在白日梦里回味他们在霍格华兹一起经历的种种。

哈利控制不住自己往悲观的方面想。

窗户发出像被石头砸中的砰砰声，在宁静的夜晚里格外突兀。哈利从床上翻下来，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大猫头鹰站在他的窗边探头探脑，砰砰砰地啄着玻璃。

“别敲了。我来了，我来了。”哈利打开窗户，那只大鸟立刻跳进了他的房间。哈利极力避开那对大得可以把他扇开的翅膀，还要低头去解猫头鹰腿上的信件。

那是一张样式古朴的信笺，老式打字机的浑圆字体工整地印在浅褐色纸卡上。哈利把它摊开来，读了起来：

…………

亲爱的哈利（并不是我式要求我必须这么写）：

我不清楚这封信到你手上要多久，伏特加将军虽然是一只坏脾气的猫头鹰，但他送信的效率一向很高。我猜不出一个礼拜你就会收到信了。

回归正题。你的暑假过得如何？我希望你过得不错，因为我过得不好。

我的二哥叶默莱伊毕业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他最近打着给我补习英文的主意天天缠着我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本来，这个夏天起他要去某个练金术师手下实习，但是由于他那个大师的名字叫做尼古拉·弗勒梅，他的好事告吹了（希望你懂我的意思）。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感叹一番。你和我本来生活在距离两千五百公里的两个国家，却因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扯上关系；也许，如果我没有来到英国，你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