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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千面老头狼狈不堪，众人也没有胆子上前扶一把。缘得是，云裳的眼神依旧是冷的，很是犀利。

慕辛黎是没资格开口，牙儿是没胆子开口。只有画儿，细细打量了那老头，心里估摸着，他就是绣儿那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师傅了！既然是绣儿的师傅，那便是自己人，再怎么僵持也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耽误时间。于是，她就上前一步，说道，

“主子，时间不够了，还是等到目的地，再算账也不迟啊！”

他们这一群人怎么可能猜透云裳的心思，云裳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生气，她之所以这样，只因为，她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个千面老头。虽说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行踪诡秘，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他的每次出现，都恰逢时机，而且，从未偏离半分。这一次的出现，怕也是有旁的心思。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楚，倒不如随机应变，看看他的意图！

慕辛黎和牙儿都屏住呼吸，默默地为画儿祈祷，直到听见冷冷的一声，

“上来，划船！”

一众都缓缓舒了口气，心也慢慢的沉下。而水下的人才听见那一声，就麻溜的爬上了船，赶紧划动船桨，向对岸游过。

画儿看出了端疑，这老头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却依旧身手矫健，恐怕不对吧！绣儿曾经说过，她学的是易容之术，那么他的师傅也应该是精通此法。也许，只不过是易容成花甲老人罢了，她本就不知道江湖上的人文，怕是自己多想了。

一路上，气氛达到冰点。云裳依旧坐在舟头，看着安静的树林，碧色的山，以及被山色映绿的水。慕辛黎坐在舟中，淡淡喝茶，牙儿则坐在他旁边，玩着刚刚千面老头钓到的鲤鱼。画儿却若有所思，突然，她开了口，说道，

“刚刚听见主子对阁下的称呼，想必，阁下便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千面尊者吧！奴婢久仰尊者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

千面老头被画儿惊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丫头还敢说话，真是有胆色啊！再看云裳，居然没有理会，只是坐着。他心里没有了谱，但，还是没有迟疑地回道，

“你这妮子小嘴倒是挺甜，不过，我认识云丫头这么多年，她身边的人，我都见过，可，却独独没有见过你！”

“奴婢也是前些日子才被主子捡回家的，尊者没有见过奴婢，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这丫头，倒是不错，做奴婢可惜了，倒不如拜我门下，我带你游山玩水，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何？”

云裳依旧看风景，丝毫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也不在意千面老头试探的眼神，以及意味深长的一瞥。久仰大名？如果不是绣儿相告，可能画儿都不知道他的尊号吧！

对于千面老头的一瞥，画儿略有察觉，她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回道，

“尊者过奖了，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了。您是绣儿主子的师傅，奴婢又有何德何能，拜您门下，做了绣儿主子的同门呢！不过，奴婢倒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尊者。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千面老头语气一顿，暗暗打量画儿，面纱遮面，可，眼眸澄澈有神，冷清淡然，像极了云丫头。说话底气十足，很有技巧，性子很淡，说话从容不迫。虽然她总是句句“奴婢”“尊者”，很是恭敬，可，单从气质来看，当真就不像个奴婢。再看动作语气，倒真有几分云丫头的气性，论谁见了，都当她们是多年情义的姐妹，说是近来才收到身边，更是不可信了。再者说，敢在云丫头生气的时候，上前劝的人，且全身而退的，就很是不一般。之后，还敢在这种气氛下，和他交流，套他的话。她真的，只是个“奴婢”吗？

他一笑，看似随意地回道，

“前些日子，有人说，这京都城外的河中有千年难遇的红鳞鲤鱼，我听了，觉得有趣，便就前来碰碰运气。那曾想，不但钓到了鱼，还遇见了云丫头。本来就是想给云丫头开个玩笑，结果，她不识趣，经不起闹，竟然把我踹到了水里！”

“尊者说笑了，只能说，尊者与我家主子很是有缘呢！”

云裳看过几条锦鱼游过，河面上泛起一道道波纹，心很静，静的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可，心想静，神却不静。她知道画儿在试探千面老头，那老奸巨猾的东西，画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从他口里套出话来，她也不会查了他怎么多年，他的身份，他的背景，甚至，他的年纪，都是个很大的谜团啊。罢了，罢了，画儿到底还是心思浅，还是自己来吧！

“牙儿，我师傅最近可有去云翠楼？”

牙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连忙放下鲤鱼，回道，

“不知道，师尊驾临，都是绣儿姐姐去安排的！不过，算算日子，可能师尊最近一段时间，会去一趟！”

“知道了！”

云裳突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千面老头一眼，又缓缓扭了过去。有种，你就看好你的好徒儿。可惜，只怕你看住了她的人，也看不了她的心！

果然，手中的长篙就裂了一道缝，千面老头眼底的怒气却只停留了一瞬间。

小桨轻轻的划，小船轻轻的摇，河面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平静了，也不知道是风动了，还是，心动了！

下船之际，千面老头也跟着下了船，画儿想要说些什么，可，看了看很平静的云裳，她也没有说出口。云裳看着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