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语言的魅力之“白话”(1/3)
对于语言知识的饥渴,杨籽只要是能挤出空闲,就请教廖叔。廖叔依然不厌其烦地有求必应。
广东话,主要指的是“粤语”。实际广东人不完全说粤语,说粤语的广东人只占一半左右。其中一半说的是闽语,客家话,还有零星的土方言。闽语中还分支一小部分潮州话和雷州话。
东莞人说的是粤语。就连广西省也将近有三分之二的人,说的也是粤语。广州人说的相对最标准,也最容易让人听的明白。香港又在广州的粤语基础上加以改进。
广东人又把粤语称作“白话”。
东莞本地人和香港人基本不会说普通话。
杨籽所在的工厂,,总经理冯先生,是香港人,他就说不好普通话;偶尔说几句,也是说得很生硬,还掺杂着粤语甚至英语单词;好在他能听得懂普通话。
所以作为“广外”(广东外国语学院)毕业的、总经理助理的阿美小姐,很多场合,不仅是他的外语翻译,同时还是他的普通话翻译。
车间的生产厂长,各个生产部门的主管等,大都是香港人或广东人,也不会说普通话。于是车间也配备几个会说“白话”和普通话的“双语文员”。
所以人才市场里,绝大多数用人单位招聘办公室相关人员,或生产部文员,除了要求有工作经验外,还要求会说“白话”,或者会说白话者优先。
所以这就给出来找工作的,本科、大专、中专的应届毕业生,就业设置了很大的障碍。
杨籽刚开始也不知道,白话是什么意思。也没人教,更无处问。
无论住的是三四十人一间的大通铺,还是八达路的大天桥。求职者是很少相互沟通的。都是茫然颓废的面容,无助失落的眼神。
都传说广东是挣钱的好地方,是打工者的天堂。他娘的,现在倒好,不但看不见通向天堂的梯子在哪,还不知不觉中一天天坠向地域。
有一回杨籽在智通人才市场,好不容易看到一家企业招聘行政部助理,并且男女均可;形象、口才、笔试都通过了;“工作经验”杨籽连吹带蒙也过关了;最后一项“白话”表述。
杨籽对“白话”的理解仅限于“淮普”。淮普中“你真能白话!或者,你瞎白话啥?”的“白话”指的是“吹牛,说瞎话”的意思。于是杨籽就撇弃标准的普通话,用他的“淮普”,开腔胡吹一通,一分钟不到被人家喊停,
“你说的是哪国的白话?”
没被录用的杨籽在人才市场门口,其中的一个小卖部还特意买了一**矿泉水,向店里老板娘请教,
“请问,大姐,白话是什么话?”
“去去去,小北佬,没看我忙着吗?不要挡着我做生意;哪有攻夫和你瞎扯!”
那个同样操着外地囗音的胖老娘们,一边在她的肥大的脏上抹着手,一边把杨籽往外轰。
对于一些白话的习惯用语,廖叔讲的很细致,也艰容易让杨籽等人听的明白。
例如普通话的“上厕所”,有些地方说“去解手”,“上茅房”,“去一号”,“去”等,白话说“去洗手间”,听起来很文雅。
比如,洗澡,白话叫冲凉;站叫“企”,睡叫“训”;
谈恋爱不说“谈恋爱”,叫“扣仔”、“扣女”。
白话的主谓语,很多还是颠倒顺序的。比如普通话说“先吃饭”,白话就说“食饭先”。
说出来的白话,还无法用普通话的字写出来。即便写出来,也不是“白话”的发音。
这样就增加了杨籽学白话的难度。
杨籽觉得,学白话,比以前上学时学英语还难。英语有固定的语法;即便背单词,时间长了也能找到一些规律:单词可以加前坠、后坠,还有两个单词的前坠后坠的组合;容易猜和蒙。杨籽的英语也是“哑巴英语”:试卷考试成绩没问题,就是不会说,英语老师慢点说,勉强能听懂一点。
当然,现在杨籽,也早把学得那点英语,一一还给了他的那些英语老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籽也就学会说几个简句白话,能听懂几句骂人的话。
学骂人的话,刘虎最积极。
刘虎一开始看到杨籽跟廖叔谈论、学习白话时,第一次凑上来就说:
“廖叔,你教我几句广东人骂人的话呗!”
“为什么要学骂人的话”杨籽问他。
“队长!你想啊:哪天要是有哪个龟儿子用广东话骂我;我个龟儿子还以为人家在夸我、表扬我,还乐呵呵的给他拱手道谢。那我不成了傻b”
“我要是学会了。不但听的懂,我还能用广东话骂回去;这样他也能听懂!”
廖叔还真教了他一些。
刘虎这家伙似乎还很勤奋。
在门口遮雨棚下站着,没人出入时,嘴里不停嘟囔,
“痴线(神经病、白痴),收皮(住嘴、滚蛋),扑街(躺马路),食蕉(吃屎);冚家铲(死全家),丢你老姆(骂人家妈),丢你个死北佬……”
还时不时进来让廖叔纠正发音,再次解释某句的意思。
“龟儿子呦!这广东话骂人的咋这么多?这么狠哦!”
廖叔也告诉杨籽,白话有些词汇也不完全是骂人,其实就是口头禅。比如白话“丢!我丢!”。类似于一些地方的口头语“我去!我操!我靠!”等等,有时候也代表惊讶、感叹!
囗头禅,杨籽并不陌生,接触的很多。比如他家乡的煤矿,从淮南市煤矿调过来的矿工,张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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