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孙楼(1/2)

裴翡萝得了那《大道书》终日苦读，手不释卷，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一闭上眼想要休憩，就心跳难平，那干脆就练剑吧，除了与信秋简单交流外，她不曾出去看过其他地方，信秋小孩子心性，自是按耐不住寂寞，四处闲逛，也被他探知到一些消息，他也不藏私，有什么便与裴翡萝说什么，裴翡萝结合她记忆中的九杀门，竟也把门派之间阴私诡秘摸出一些门道。

当然这话不敢和信秋道，她也将话咽下肚子。对于信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见他亲切，也愿意和他交往，只是畏惧他的身份，不敢多亲近，但是这样天真的孩子真心待她，她那隐晦的心思收起几分，信秋在剑术上天赋惊人，与他探讨练剑，竟然比裴翡萝一个人要强百倍，《大道书》为内功心法，对于剑术并无记载，信秋就像一本活字典，她行出上步，他稍加思索便能想出破解之法，也就六七日，裴家剑诀竟让他破了差不多。

信秋当然过意不去，想要教她内门剑法，裴翡萝见剑法霸道，她控制不住又无信秋天赋，怕反噬自身，也装作正人君子做派，义正言辞拒绝，引得信秋更是愧疚，信誓旦旦承诺要为她求一门温和剑法，看着有些稚气的信秋，面对那双天真的眼睛，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心中暗叹，‘若以后能用得上我，我也不能推辞，这个朋友可以交，只是留几分心，不能欺瞒他，信秋孩子气但是较真，我怕他会走歪路，太过执拗能免误道难出啊’。

想起那个抱剑如痴的信秋，再看这个鲜活的人，裴翡萝露出一笑。

走一步算一步，你自己都是局中人，哪来的豪气救助他人呢，他能开宗立派，你命途不详，多担心有什么用呢。

略过不提此事，他们照旧练剑，喝茶，聊天。两人相互切磋间，进步明显，信秋知道她剑术不佳，也时常让着她，但是裴翡萝心性如何能坦然接受信秋的礼让，反倒逼着自己更加卖力练习，手掌磨出血泡破开结疤又磨出，以此反复，她纤纤玉手掌心处覆盖一层薄薄的茧。

大概找了一项事情，她原本浮躁的心竟平静下来　，天气转凉，八月去，九月来，银杏黄了，叶子掉了，十一月，收徒试炼即将到来。

九杀门每年都有众多慕名而来的修道者，门派给予他们一片休憩之地，待到十一月收徒试炼，由内门选取天资不凡者，凡是在比试中失利的，要么交于门派一笔钱留在山上等上一年，要么下山以绝修道之心，这笔费用不少，家贫者只有这次机会，故十分也使出十一分的力，裴翡萝与信秋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淘汰，只是想着如何在众多比试者中脱颖而出，比较，能被内门师兄师姐选中和被总主选中是不同的。

“萝卜，你要饮一杯吗？”信秋眯着眼睛笑，像是醉了，裴翡萝不在意，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几月相处他们亦已经熟稔，由开始的公子小姐相称，变为了胡叫一通，按着年纪，信秋要大些，但是心智裴翡萝更成熟一些，他们谁也不服谁，就这样，“萝卜”“鸽子”般乱叫。

信秋，寄信的笨鸽子，裴翡萝中含“萝”字，信秋直呼，萝卜。

“你喝吧，我减肥。”裴翡萝只拿一杯清茶，面对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修道者，托着下巴也笑，信秋单纯可爱，她却不是不留心的人，比试将近，就怕有人起了坏心思，她也自大，信秋随便醉，她醒着就不会有什么差池。

“不喝算了，一天天说些古怪的话。”他当真醉了，喂酒喂到脖子里，裴翡萝也不提醒，看他出丑。

窗外不同服饰不同年龄的路人倒是有些意思，她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邦人暗暗笑，这九杀门也是有威名，一场比试集聚八方英雄，其中不乏富贵掌权者，“世人皆道神仙好，我见世人。”她停下，笑了笑不再答。

“你见世人何，姑娘打扰了。”叮叮当当一阵响，一个少女就这样活脱脱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手臂上串着十二串银环，每个都挂着九枚铃铛，衬得肤白如雪，右耳骨上攀爬着一只小蛇，时不时吐出鲜红的信子，黑底红纹一看就是剧毒，一身蓝紫锦裙，走路带风。

裴翡萝见她眉目耀眼，也不是不讲理的样子，抱着多交一个朋友比一个敌人好，高声喊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少女也不客气，待酒上，也不取杯子，就直接抬起壶，照着口，倾倒而出，“不烈，你们南人的酒就这样软绵绵的，没有意思。”

“喂，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讲完。”少女斜着眼看裴翡萝。

“说不出来了。”裴翡萝摊开手无可奈何道，“我本来想说‘我见世人说得对’，但是不押韵。”

“哈哈哈，你这家伙有意思，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公孙楼。”少女倾倒一壶，边喝边问。

“我是裴翡萝，这样写，你不是苗人？”裴翡萝沾着些茶水，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娘是苗人，我爹不是。”她也不隐瞒，“裴翡萝你也是来求道的吗？”

裴翡萝恰好写完最后一笔，“是的。”

“那我们可以是同门了。”她看上去很高兴，高声呼喊引来旁人侧目，坐在隔后一张桌子的老妪一拍桌子，“黄毛丫头，不知死活，九杀门哪是你说能进就能进的，哼。”

裴翡萝皱眉，刚想反驳，公孙楼向她眨了眨眼睛，按住她的手，她也不见被冒犯，反倒是哈哈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