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方千刀(1/3)
这一夜,小竹楼内灯火通明。
花千骨胡乱忙碌了一夜,看看什么都舍不得对下,结果收拾出了几个大包袱,累得一身是汗。收拾东西,白子画帮不上忙,索性去池边凉亭内,借着皎洁月光,持卷夜读。
一池鳞光潋滟,映照着白子画清越的容颜,忽明忽暗。白子画突然皱起眉来,放下手中书卷,凝眸专注于池面,左手五指微微屈伸。他很少用天衍术推算他人或是自己的运图,但今夜他静若平湖的心绪,突然被不知什么搅扰了一下,内心感到一阵烦乱。
抬头看了看,灯火下小徒儿不停地进进出出,却又悄无声息,生怕打扰了他。长留有师弟在大可放心,七杀殿尚未恢复元气,白子画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惊扰到他的心绪。难道是此去蜀国路上有危险?以白子画目前的功力,对付些盗匪和小妖魔不成问题,可如果真的有人埋下圈套,暗算他们师徒……白子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保小徒儿平安。
长留所有的道法中,偏偏就这“天衍术”非白子画所好,他粗粗翻过一遍,只能算略懂一二。心算无果,白子画只得摆开棋盘,用黑白棋子摆下了八卦图形,想要借此推算凶吉。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白子画眉头紧锁,手中拈了一颗黑子,犹豫着不知该落向何处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上坡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显得想当慌乱,来人大概共有十三四位,个个气虚体沉,并非是修仙之人。
黑子“啪”地从棋盘上滑下,落在木几上,白子画愕然抬头,望向院外。此时,晨雾迷途,难辨东西,眼前一片白茫茫,那队人就是冲着他们的小院而来的。
白子画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这是非,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出乎意料之外,院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位衣饰华贵的少妇,十分美艳,尽管一脸的惶恐,但举止温柔有礼。手上还拖着一个小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清秀可爱。
那少妇进门后,先是恭谨一礼,问道:“请问尊驾可是花莲村的白神医?”
白子画还了一礼,道:“神医两字不敢当,在下只是粗通医术。”
说话间,十几个家丁,抬着一位病人,走进了院子。白子画不待那少妇开口,便走近前去,先看病人状况如何。轿子里躺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官人,形容枯槁,气若游丝,但仍依稀可见轩昂之像,看得出是京都的官宦世家子弟。那小孩眉目与他甚是相似,想必是俩父子。
揭开厚重的茵褥,白子画替那位官人把了把脉,慢慢替他盖了回去,转身退回了凉亭,凝眸池面,沉思不语。一个富贵官宦人家,怎会让妇孺带着垂危病人,从京都赶了一天一夜路,来求一个乡村郎中?之前,他们应该是遍访京都名医,求神问卦……
片刻后,白子画微微欠身,那位少妇言道:“这位官人的病情,恕在下无能为力。”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请问夫人,不知是哪位高人,说动了夫人,来这偏僻之地,空跑一趟,枉费苦心。”
那位少妇看白子画不问情由,便先替丈夫诊脉,心中刚燃起几分希望。待听到“枉费苦心”的断言,忍不住激动起来,失去了一贯的矜持,涕泪俱下,拉着孩子几步上前,盈盈跪倒在了白子画面前。
哭道:“求求白神医,就看在这可怜的孩子份上,他今年才七岁,救救他父亲吧!”
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孩子,道:“千刀,异朽阁的人是怎么吩咐你的,快给神医跪下,求他救救你父亲。听话啊,好孩子听话!”
白子画眉头一皱,听到“异朽阁”三字,他的头皮就一紧。他这才低头多看了那孩子一眼,只见他如石像般立在眼前,虽然两眼通红,但抿着小嘴,任他母亲如何扯他袍襟,说什么也不肯跪下。
“异朽阁!”白子画喃喃自语。那一丝心绪动荡,终于明了源至何方。
那位少妇见哀求不成,索性自报家门,希望得到神医额外眷顾。
“白神医有所不知,我家相公他乃是前内阁大学士,东方彧卿的族弟,名叫东方伯。自从东方大学士死后,皇帝念其忠诚为国,追封为护国公,世袭三世。可惜东方家人丁不旺,上追五代两百年,也只有我家相公,这么一个远房族弟。皇帝开恩,不但让我家相公袭了护国公的爵位,还封了尚在襁褓中的刀儿,一等侍卫。去年刀儿年仅六岁,就已经入宫给皇子们伴读。少年得志,难免心高气傲,神医莫怪。”
“东方千刀?”
“正是小儿。”
白子画抬了抬手,示意道:“东方夫人,请先起来。”然后问道:“刚才听夫人提及异朽阁,难道是异朽阁的人让你们来这里找我?”
东方夫人试了试眼泪,毕竟是大家闺秀,虽慌乱焦虑,却也不失谈吐风仪。站起身来,微微欠身,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我家相公一向身体康健,却在一个月前,突然感到头晕。遍访京都名医,针石汤药全然无效,病情反而日重一日。这在走投无路时,妾身听人说,京城里有个异朽阁,能解天下疑难,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为了相公,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所不惜。所以妾身毫不犹豫,立即前去上门求告,没想到异朽阁的人,将妾身挡在门外,却要让我的刀儿独自一人进去。妾身也听说过异朽阁的规矩,在阁内看到的、听到的,一概不许外宣。所以刀儿出来之后,只说要亲自带父亲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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