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缘起业障,娑婆花开(1/2)
浮罗殿上,因果树下,娑婆花开,一时落英缤纷。
数十万年未曾开花的因果树,竟是在数百里血光中灼灼绽放,一瞬间将向来冷清的浮罗殿在沧海桑田的孤寂中,带来一丝生气。
这般飘渺而浪漫的美好,配合着终年缭绕的仙云紫雾与在琼浆飞流,烛火荧光之上精致恢宏的紫晶浮君殿,该能谱下多少神仙眷侣的惊鸿开端,多少痴男怨女的阑珊回眸……
只是,此刻的一切,却与那因果树下,执剑独立,清冷决绝而俊美绝尘的男子愫。
此刻的一切,也与因果树下那艰难地伏在地上,一身鲜血,满是狼狈的女子无关。
她满身窟窿,无一处完好,再加上受了男子一剑,一身脱俗飘渺的羽纱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开出一朵朵血色的彼岸花,看起来命不久已。
此刻,漫天飞舞的淡紫色娑婆花,只与数百里的横尸血河有关,那是由数万亡灵的鲜血悲鸣催生而成。
因果树下种因果,花开一朵,生生相爱想错;花开一束,业障苦果,生灵涂炭,渡往生,人自知;花开满冠,岁叩菩提,无妄,太痴!
“我知道,今日,你必将亲手杀了我。”女子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水蓝色眼睛,正如倒映浩瀚星月的寒潭慢慢变得死水一片,微微抬眸间带着冷讽。
即使女子已狼狈如斯,但骨子里的高傲清冷让她看起来落不得半点下风,似乎此刻自己不过与眼前如冷月清辉的男子平视闲谈,笑看生死。
男子扫了一眼女子身后遍地尸河血海,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慢慢划过一丝悲凉,低垂而握剑的手藏在长袖里无力泛白,久久看着女子,终于冷声道:“如今又犯下这滔天业障,你可知罪?”
“知罪?”女子冷笑一声,越发惊艳绝美,仿佛危险惑人的黄泉之花。
她轻试嘴角流淌的血液,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眼中尽是凉意。
“所以,我该让他们以所谓道义之名,屠我南疆上万无辜生灵,斩尽杀绝,连我刚刚女儿的也不放过?”
说到最后,女子的脸上已带着终于隐藏不住的悲痛。可怜她南疆一族世代与世隔绝,与人为善,可怜她那拼死护她逃亡的族老们,她那刚刚出生,还没等她尽一天责任的女儿,一夜间,全数死无全尸!
而这些可恨之人,竟是她自出生,便尽心尽力维护的天下生灵。他们种下苦因,由她与族人代尝苦果,如今更甚连她女儿和族人的存在都不能容忍?
“你又何苦……”
“何苦?”女子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一心一意愿放弃一切伴其左右的人,一时回想过往种种,止不住心中的苦涩。
她一直是世人眼中的传奇,纵然如今无奈至此,仍是嫡仙绝美,出尘独立,看起来神圣而不可侵犯,她也有她的骄傲啊……
“阿道,你心里明白,今日所铸一切业障,皆非我之所愿。走到今天,皆是因为我爱上了你……”女子心如明镜,又怎会不知,“说到底,你从来都不曾信我……”
“道哥哥,你与这妖女废话做甚?”一玄衣女子似乎匆忙赶来,撤下祥云,一脸的恨铁不成刚,手中的轻纱在下一瞬犹如利剑般直直抛向女子。
就在轻纱即将刺向女子胸口之时,一白衣男子突然出现,拦下轻纱,反手一抛,化为一条黑蛇飞向玄衣女子。
他迅速小心地将女子扶了起来,危险地眯起眼睛,仿若毒蛇般盯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葬,我已无力回天。”女子虚弱一笑,轻轻拂开正打算为她元神渡命的白衣男子的手,摇了摇头。转瞬冷眼看向玄衣女子,释放威压!
在听到玄衣女子在不敌威压吐血而差点修为大损后,淡然一笑,“就算我修为大损,你也斗不过我。你以为你赢了,可你一直都在输!你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人,不过自作聪明,一颗棋子罢了。”
“妖女,别在这蛊惑人心!”玄衣女子看向男子,压住心中的不甘与杀念,委屈道:“道哥哥不过是给苍生一个交代,你若认错,说不定天道可网开一面……”
“闭嘴!”白衣男子极其厌恶地打断玄衣女子的话,看向男子的目光阴沉而毒辣,像随时准备进攻的毒蛇。
“你明知道清儿受了多重的伤,你这一剑,端的是好狠的心啊!”
“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敢承认,连自己女儿被杀都坐视不理,神界高高在上战无不胜的你,当真活得够窝囊。”
白衣男子一口一句,字字诛心,然而男子只是漠然望向女子,眼中透着最后的挣扎。
“你当真与魔界勾结,意图祸乱六界?”
娑婆花瓣随风飘飞,泛着淡淡紫色荧光,却也透着寒气。
女子终于支撑不住,似乎回光返照,凄凄一笑,若细看,竟能瞧见女子水蓝色的眼眸微微泛着泪光。
……
原来,一切皆是妄……
女子终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清儿!清儿!”几乎在女子了无生机的那一刻,白子男子彻底崩溃起来。他轻晃着女子,眼中一片猩红。
他渐渐失控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不许睡,你不能睡!你若离开了,我定让你最爱之人为你陪葬!”
“滚开!你们神界之人没资格碰她!““是你!是你亲手给她最后一剑,断了她仅有的生机!”
“你自诩为了天下苍生,你眼里只有你的苍生,可清儿不在里面!你的苍生无辜,可清儿就不无辜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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