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坦白(1/2)

入夜，月色高悬半空，李嬷嬷和映雪提着一盒子饭食来到映月的房间，映月哭过一场后，眼眶虽然红红的，但情绪明显好了不少，也肯下床主动走动了。

屋子里昏黄的烛光一闪一闪，窗外倒映出几个人和谐的身影，映月坐在桌子一侧，手里握着筷子，埋头就着小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米饭，也不去动其他盘里盛着的菜肴，李嬷嬷和映雪见了便时不时地将碟子里的菜夹到她的碗里，不一会，她的小碗里便堆积如山。

就在这时，一向沉稳的映雪却是面带愁色，对李嬷嬷道：“嬷嬷，今日在假山听到的事该怎么办？若是大少夫人真的狠下心来…”这愚昧无知的人不可怕，心狠手毒的人也不怕，但若是两者加在一起，便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了。

李嬷嬷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在涉及小小姐的问题上，她不介意把人往更坏的那方面去想，不然等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可就追悔莫及，无颜去见小姐了。

她看着映雪，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一早你便和我一块去找大夫人，将咱们听到的这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告诉她，这府里也就只有大夫人真心疼爱且有这个能力护着小小姐了。”

映雪轻轻颔首，却是犹豫道：“大少夫人这件事就算解决了，只怕外头如清王府世子妃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夫人能管住府里的人，可外边的人…”

“我可怜的小小姐啊！”李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悲愤道：“如果真的担了这么一个克父克母的名声，以后可咋办？”她不过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别的孩子这个年纪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她家小小姐为什么就这么可怜呢。

映月虽然一直在埋头吃饭，可耳朵却一直在听着李嬷嬷和映雪的谈话，听到李嬷嬷的话，她忙抬起头，道：“小小姐没有克死小姐！”许是太久没有开过口，她这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嘶哑模糊。

映雪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中，无奈道：“我们自然不会觉得是小小姐克死了小姐，但其他人却不一定这么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映月先是看了看映雪，又看了看李嬷嬷，随即才低着头吞吞吐吐道：“我的意思是，小姐她…她没有死。”

小姐她没有死。

李嬷嬷和映雪听了，先是一惊，随即无边的喜悦涌了上来，连连直道：“没事就好，小姐没事就好……”

过了好一会，李嬷嬷才气恼地点了点映月的额头，骂道：“你这丫头，胆子什么时候便这么大了，连这种事也敢瞒着。”说着，便站起身，接着道：“不行，这事我得马上去告诉大夫人。”

“嬷嬷，先别去。”映雪急忙道：“这中间肯定还有其他事，咱们先听映月说完。”映月平日里虽然活泼胆大，但也不敢拿这种事擅自做主的，只怕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内情在。

映月也急忙道：“嬷嬷，您千万别去找大夫人。”

李嬷嬷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道：“你这丫头，还不赶快将这件事交代清楚，想要急死我们是不是？”

映月不敢耽搁，便仔细将主仆二人在静安寺的事一一说来：“……沈铭那日上门，便是替他家主子送信的，小姐收到信，看了一眼便叫我将信烧了，后来，这沈铭又连着送了好几日的信，直到第五日，小姐那日并没有马上将信烧了，反而回了一封信叫我交给沈铭，信刚送出去的那天晚上，沈铭的主子便连夜赶来寺中见了小姐一面，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自那以后小姐就变得有些奇怪，再后来，便是你们知道的那些了。”

“可是，小姐并没有染上病重，那只是个个幌子，那副棺材里装的也不过是后山的一些石块，小姐她，并没有死，我亲自看到，那个男人带着小姐走了。”

“我想跟小姐一起走，可是那个男人不同意，小姐也不答应，小姐还说我喜欢热闹又没什么心眼，不适合呆在那里…嬷嬷，你说小姐到底去了哪里呢？”

映月说完，依旧觉得有些恍惚，短短的两个月，就天翻地覆般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小姐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过的好不好。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小小姐，还有她们这么多人不管呢。

李嬷嬷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小姐走了，跟一个男人走了？”

映雪担忧地看着李嬷嬷，唤道：“嬷嬷。”

这两个字似是一下子惊醒了李嬷嬷，她忽地站了起来，抬起手对着映月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拍，气道：“小姐她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你就不知道拦着点，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猛地跌坐在凳子上，哽咽道：“女子跟人私奔是个多大的罪名你难道不知道吗？尤其还是一个孀妇，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吗？”

“嬷嬷。”映月也跟着哭了起来：“嬷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没拦着小姐的，是我害了小姐……”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一些啜泣声在屋子里时不时地响起，李嬷嬷活到这把年纪了，心理承受能力到底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说，对她而言只要小姐还活着，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抹掉眼泪，又用手抬起映月的脸，仔细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小姐可有留什么话给我们？”

映月沉默地看着桌面，许久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小姐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