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此筷非彼筷(1/3)
红玫已经带释心去了好几次听荷那里,茅山,西湖,但她仍乐此不疲地去。
即使在句容,她也乐于逛那几条已经逛了许多次的街道和附近的小镇村庄。
她一直认为自己生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人。
她也喜欢在每个店打打杂,无论是饭店,宾馆,电影院,还是妓院,按摩店,她都要去打打杂。
当然她只是抹桌子,洗被单,帮嫖客挑妓女。
她绝不做那活儿。
她已经厌倦了那个职业,厌倦了被人使唤的感觉。
因为楼下就是餐厅,所以红玫去餐厅帮忙是最多的。扫地,收拾剩饭,收账她都干。
她丈夫经常开玩笑说,‘有了你,我都可以少请两个服务员了。’
她长得太美,客商往返都会来这里食宿,只为看一眼她。驻扎在句容的日本兵也经常来这里吃饭睡觉。
经常来的多,但敢和红玫搭讪的却不多。因为日本兵都知道红玫和他们南京军长的关系。
渡边虽不高不帅,话也不多,但却是最能挑起红玫兴趣的日本兵。
他的笑实在好看极了。
他一笑,红玫就感觉春风扑面而来。
纵然这样,她也很少与渡边说话。甚至可以说除了问候之外,她很少与日本兵说话。
她不是害怕其他人说三道四,也不是因为他们来时伙计都不愿给他们端饭,自己端烦了,而是因为别人若给丈夫说了,丈夫面子上不好看;若给释心说了,释心会生气的。
‘嗒嗒。’
渡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红玫连忙放下菜,帮他捡起了筷子。渡边朝红玫笑了一下,红玫也朝渡边笑了一下。
这时正是下午,餐厅里人很多。红玫一捡,一笑,人们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红玫纳闷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在门上打了一拳。红玫扭身看到释心扶着门,浑身都在颤抖。
红玫跑着道:“你怎么了?”
释心又狠狠把门打了一拳,转身跑向楼后。红玫马上追了出去。
红玫紧追慢追,释心已经上了楼。她追到释心房里,看到释心用被子笼住头不住哭泣。
她走过去,柔声道:“你怎么了?要不咱们去看医生吧?”
释心朝前挪了挪。
红玫急道:“快说话呀!你是要把我急死吗?”
释心在被子里愤怒地说:“谁让你给日本人捡筷子的?”
红玫长长吁了口气,嗔怪道:“我还以为你生什么大病了呢!原来是埋怨我给日本人捡了筷子。”
红玫笑道:“别生气了,快下去吃饭。”
释心不理她,又朝前挪了挪。
她想揭开释心的被子拉他吃饭,不料释心却死死揪住了被子。
红玫指着释心,轻斥道:“你有本事就别吃饭!”
红玫等了很久,不见释心下来吃饭,只好把饭端了上去。
她摇着释心的手臂,恳求道:“快起来吃饭,我以后不捡还不行吗?”
释心根本不理红玫。红玫不住埋怨自己,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把饭热了好几次,释心却抵死不吃。红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揭释心的被子。
释心抓住被子,吼道:“你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我妈妈和姐姐被日本人杀了,你还给他们捡筷子,对他们笑!”
红玫气道:“我哪儿没为你考虑过?去年冬天我求人给你买棉衣。我爱承文,可又怕他对你不好,试探了他很久。那次你趴在你妈坟上哭,他没有劝你,我还准备和他分手呢!我怕我生了孩子以后承文对你不好,打定主意等把你养到十八岁以后再生小孩!你还说我没有为你考虑?”
“这些事有什么用!你对日本人笑,分明是故意让我痛苦!”
红玫死命把被子往起拉,释心死命抓着被子。
红玫气道:“我怎么知道笑一下会让你这么生气!更何况咱们是开饭店的,怎么可能不对客人笑呢?”
“你就是知道!就是故意让我痛苦的”!释心猛得一扯,被子滑脱了红玫的手。
红玫被气哭了:“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她一跺脚,又去热饭了。
昨天晚上红玫热了十三次,释心却连一点儿也没吃。红玫肚子都要被气炸了,可同时也责怪自己不该给日本人捡筷子,不该对日本人笑。
一大早红玫熬好八宝粥,煮好鸡蛋给释心送了上去,笑道:“起来吃早饭!”
释心咬牙假寐着,肚子不争气得咕咕直叫。
红玫道:“你是在和我怄气,不是和你自己怄气,赶快起来吃饭吧!”
释心忖道:“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又何必假惺惺得上来送饭呢?”
红玫坐在释心身旁,轻抚着他的脸颊道:“真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你就能早些忘记悲伤的事了。”
释心突然落下泪来,但还是没有张开眼睛。
红玫正在餐厅帮忙,蝶舞突然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释心怎么没有来上学?”
红玫撇嘴道:“谁知道呢!他在楼上,你要看他的话我给你开门。”
蝶舞脸红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红玫朝厨房走去,“我拿点儿水果点心,你们上去吃。”
红玫提了满满两袋子水果点心,道:“别说是我给你的。就说你以为他生病了,给他送的东西。”
“为什么”?蝶舞不解道。
红玫气道:“你上去问他。”
她给蝶舞打开门和灯,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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