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活祭(1/2)
“您怎么亲自来了。”老镇长看着面前撑着油纸伞、锦衣夜行的少年,讶异道。
“夫人睡了,我过来看看。”灵枢低头抚摸了两下怀中神色恹恹的小橘猫,语气风轻云淡。
也许是前日倾城的跋扈太深入人心,老镇长把灵枢视作受害的赘婿,毫不设防。
“也好,大人随我来吧。”老镇长好脾气地笑笑,灵枢昨天承诺给他的额外两壶玉醴泉早时已送至他家中,越发加强了他心中一厢情愿的认知——
这位来自洛邑城的大人是个说话算话的好人。
灵枢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叫梨花的女童,这次没有小叶子的阻拦,她被母亲安静地牵着,瞳仁黢黑,像是一潭幽深的死水。
行尸走肉。
怀里的猫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趴在他的臂弯,斗篷挡住了它的大半躯体,只露出一个毛绒绒圆溜溜的头。
在距离江陵渡口几步之遥的地方,放着一艘纸裁的莲花船,边缘用了轻薄的木板保持平衡,恰好够一个女童乘坐的大小。
这船放入江水中最多一炷香即可融化,活祭品就会从中间的洞里跌落河中,成为神的歆享。
梨花穿着一件梨蕊白的袍子,在午夜的风雨里显得异常单薄。
没有人催促,她自己沉默地跪坐进了莲花船中——以一种非常虔诚的姿态。
“祭酒。”老镇长将自己手中精巧的酒壶举过头顶,停顿了片刻,率先倾入了河中。
像一场盛大的仪式,其余的村民沉默地将用小半年钱粮换来的玉醴泉尽数倒入,以祈愿来换取来年的庇佑。
湍急的河水一点点被安镇下来,当最后一人的酒液倾尽,以岸线为标准,上空风雨肆虐,河面风平浪静。
似乎被外力强行分割为两个部分,显得有些诡谲。
放置着女童的纸船被缓缓地推入水面,因为无风无浪而安然地在河面上漂了许久。黑夜模糊了众人的眼,只能依稀看见那袭单薄的白袍漂到了河中心——暴雨漩涡的位置,却依然被风吹得轻盈,并未沾湿分毫。
下一瞬,河面开裂,伶仃的白彻底消失在视线。
平息的晚风涉水而过,拂面而来,有极淡的青草汁液般的香气。
妖猫自然是不会受夜视影响的,所以灵枢清晰地看见,河面开裂的那一瞬,缝隙里迸发出浓郁的法力痕迹。
他的手探进斗篷,在橘猫的脊背上轻捏了一下。
转而对镇长说,“结束了?”
“是的大人。”镇长似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笑得非常和蔼可亲,“按照惯例,明日午后风雨就会消散,您也可以带着尊夫人回到洛邑城了。”
“惯例?”灵枢仿佛无意间提及,垂目撸了两把病恹恹的橘猫。
“是啊,从我爷爷的爷爷时候就已经有祭典存在了,和河神沟通的方法刻在我家家谱的后面,所以我们这支正房才能代代做镇长啊。”老头自嘲道,干瘦的面孔也显得不那么刻薄了。
“这也算是先祖荣光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灵枢熟练地打着官腔。
“夫人风寒未愈,我们怕是要在镇中再多住两日。”
“是老朽疏忽了,应该的。”老头也未起疑,反而觉得接待白玉京的贵女很有面子,乐呵呵地吆喝着镇民往回走。
“老朽在家中备了饭菜水酒,还望夫人病愈后,大人赏脸来坐坐?”
“那我就不推辞了。”灵枢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吧,客栈里药味重,我在这儿吹吹风再回去。”
待到灵枢的妖力感知范围内再无一人后,他抛开纸伞,从袖中滑出一枚棕色的药丸,送到了橘猫的嘴边。
橘猫那双极为人性化的眼中流露出一言难尽的情绪,努力长大了嘴——可惜还是差点被药丸卡住喉咙。
灵枢有点幸灾乐祸地替它顺气,“所以说猫形态也有猫形态的不便,要不你小口小口吃?”
【以下猫语自动转化成通用语。】
“宁可噎死也不苦死。”倾城幽幽地喵了一声。
“猫化状态还有多久?”
“上限看我的法力,下限看你的状态水平。”灵枢拎起一只猫爪探了探脉,“你现在这个情况,最多一个时辰。”
“差不多够了。”倾城抬起一只绒爪指了指刚才出现裂痕的河水区域,“我们进去看看。”
得到了祭品的‘河神’,此刻应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而且法力也基本因为连日的妖风邪雨而到达了强弩之末。
抛开了纸伞的灵枢周身未沾上一点湿气——他甚至都没有张开妖力屏障。
灵枢拎着它的后颈举至面前,“你人形会泅水吗?
倾城摇头。
“那你凭什么认为化成猫形就可以下水了?”灵枢挑起一边的眉毛。
“……反正我现在的体型和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你捎我一程?”倾城友好地伸出肉垫戳戳他的脸。
“矜持点,别占我便宜。”灵枢把它拎远了些,嘟囔了几句,像对待淮南一样,把它塞进了交襟的衣领。
倾城舒展了一下四肢,努力找到平衡,发现肉垫下的肌肤紧致温暖……它整只都窝在灵枢的胸口。
悄悄地收回了伸出的利爪,倾城后知后觉地红了脸,默默地被他的气息彻底包围。
寄居在猫体里的倾城哪怕能幻想出千百种令人脸红耳热的画面,化人形的灵枢对幼猫形态的倾城也激发不出半点旖旎的心。
他坦荡地勒令乱动的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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