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2)
轩内沉静下来,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在等着鹫儿开口。
过片刻,鹫儿垂眸,略伤感地轻声回道:“我们一家在船上落了难,是恩公出手相救。”说罢,她抬起楚楚可怜的眸,眸中惊魂未定,不知该落向哪儿的目光恰好与林暹的眼撞上了。
林暹心弦微颤,像是被只小虫叮咬了下。
没人再去为难这个可怜姑娘。
另一边,秦氏正去林岳氏那处。林岳氏刚念完佛,坐在榻上喝茶歇憩,见秦氏唐突过来,不悦但也没数落她。
秦氏本以为房中只有林岳氏,没想陈婉儿也在。陈婉儿是林岳氏表外甥女,长得文静,性子温柔。她早被暗许给林大郎,林家上下都已认她为小夫人。
见到陈婉儿,秦氏把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林岳氏倒先开了口。“都是自家人,有话不妨直言。”
秦氏放宽心了,坐下后来不及喝茶就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地全吐了。
“夫人,平时我也不是个好管事的,只是这回实在不能憋了。官人大老远地去趟琼州,莫明其妙带回个人说是义女。也不知官人怎么想的,是嫌人丁不兴旺还是嫌别的呢。这也不是最要紧,我是看那人面相差,担心她心术不正,以后捣得家里不太平,到时还不是要劳您费心。”
林岳氏拈着菩提珠子,头也不抬,道:“没想你还有这份心。平日真要谢你体恤了。”
秦氏心虚,自知暗地里做了不少事,但节骨眼儿上凭白多出个底细不明的丫头,恩怨也不谈了,急忙要靠拢林岳氏。
“夫人说句良心话,以往我是不愿劳烦您的,只是我天生愚笨,不小心烦到夫人,还望夫人大人大量。这回官人带回那么个人,我实在担心得没法子,才跑来扰夫人您的。”
林岳氏听后越发高兴了。秦氏貌美,曾凭林安宠爱无法无天,如今徐娘半老也知道急了,也能领得她受的苦。
林岳氏不喜欢鹫儿,不过为出口气,有意不管。她说:“官人定下的事,妇人岂能多舌?再者府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这是拐着弯骂人多管闲事呢。秦氏碰一鼻子灰,很尴尬。
林岳氏又道:“这几日听到风声,说二郎为一个歌女与人打架。我本不想管,但是二郎毕竟是林家子弟,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在外厮混败名声可不行呀。”
秦氏唯唯诺诺点头,脸皮似被削去一层红得发黑。她不想再提败家儿子,于是看着陈婉儿,左顾而言它。
“小娘子越发秀丽了,真是让人欢喜。”
陈婉儿半低下头,羞涩浅笑。她虽不说话,但听得也有心,很想知道林安带回来的姑娘究竟有多好看。她不好意思问林岳氏,晌午时遇见林暹,有意无意地打探一二。
“听说表姨夫带回来个小娘子长得漂亮,表兄可有见过?”她边问边窥探林暹的神色。
林暹端着书,坐得笔直,随口地回了句:“有鼻有眼,就是个人样。”
陈婉儿见他兴味索然很高兴,悄悄端上亲手制的羹,再剥几片柑瓣递上去。
“莫要整日看书,歇会儿。”
她已将自己摆到妻子的位置上,处处替林暹着想。
林暹抿嘴,颇为无奈地点下头。碗里的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因是家人给他备的,他也就吃了。
陈婉儿羞涩问他:“味道如何?”
“嗯?”
林暹没听清,抬眼见她满脸期待便道了一个“好”字。
陈婉儿如释重负,扬眉道:“听说吃口太重对身子不好,我特意做清淡。”
“也不必太清淡,再放半勺糖更好。”
陈婉儿一听,很惶恐,生怕他不满意急得眼眶泛红。
林暹见之好声好气道:“没说这次不好,只说下回。”话落,他还她一抹笑。
陈婉儿的心安定,千咛万嘱两书僮后方才离去。
林暹长吁口气,继续看书以备科举。不知为何,今日心绪不佳,实在念不进干脆熄灯回房。
林暹喜静,书房设在偏处,需绕小半个圈才到住苑。回苑的小径上雪积得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平时静得无声,而今晚此时不止他一人。
林暹驻步,寻着沙沙踩雪声,转过头就见林安孤身往西园去。
那边是含淑苑,鹫儿住的地方。
林暹一想就明白了,不由蹙起眉头。
转眼,过去大半月。鹫儿鲜有露脸,大多时候她都在房里作画,一看笔法就是生搬硬套,学了没多久的样子。本来以为她是喜欢画,直到林安宴请徐提举,才知不是这回事。
徐提举任职市舶司,平时与各大海商有往来,不过此人性格乖张,水泼不进,火烧不化,办起事来铁面无私,实在叫人头疼。此番林安能请到徐提举也花了很大功夫,可人一进门就如庙中金刚,不苟言笑。
徐提举吃斋,午膳全素宴。他不喝酒,众人陪他一块儿饮茶。好在,园中梅花开得艳得徐提举几句赞赏,否则林安真没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徐大人,吾有一女,平时好舞文弄墨。她听闻徐大人擅画梅,很想向您讨教。不知吾女可有这个福分。”
徐提举听后颇得意,暗掩高兴拈须道:“这太抬举本官了,不过本官对画颇有造诣,虽成不了人师,但教上几笔还是不在话下。”
“那好。我唤小女过来。”说罢,林安吩咐小厮备上纸笔,让李婆子把人叫过来。
约过半刻钟,鹫儿珊珊来迟,她穿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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