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怜香卷 第七十回(1/2)

第七十回

玫瑰仗剑顿起争论秦椒送匣终结龃龉

却说第二日，歌仙兼定和凡尔赛一早起来，刀装兵就过来通报道：“门前高老板的亲眷来了。”歌仙就和凡尔赛一起迎出去，却见凡尔赛的母亲苔丽丝夫人，舅舅罗斯先生和叔叔德高先生分别坐着两辆骡车和一驾马车来了，后面却没有跟着车队，随侍的小厮，镖师，丫头也不多，大都是他们家族旁支的人，跟来见世面的。歌仙等人也不敢怠慢，客人下了车，忙忙安顿好骡马，招呼上座，又招呼兄弟们出来相见待客，殷勤叙过寒温。歌仙方人，见夫人穿着一身棕色洋装，头戴同色花笠儿，秋香色的面纱隐隐约约地遮着脸却也全没有遮住，眉眼倒像是凡尔赛，只是少些洒脱多点娴静。不过歌仙深知江湖路上老残妇孺都不能得罪，再看德高先生虽然武功稀松，但苔丽丝夫人同样带着剑，行动有度不张不驰，便知同样也是武艺高强之人，用词越发小心。夫人这才笑道：“适先犬子也算不肖，四处云游竟然也没有定处，如今住在这里，的亏各位先生照料，我也能放心，只是犬子有好些个顽劣之处，还望先生们海涵。”和泉守兼定笑道：“夫人也莫说这些见外话，高先生住在这里也不曾延误过什么事。”蜂须贺虎彻点头道：“倒是愚兄弟们需要高先生帮衬处还多些，既然夫人有言，我们自当尽心，高老板也是时之京里有头有脸的人，他在这儿住着，我们脸上也有光彩。”夫人笑道：“却是有劳各位担待。”而在一旁的德高先生沉不住气，对凡尔赛道：“侄子，画画儿，唱戏都是小事。这几日京里商会有事商议，你老子上京里赶会去了，因而不曾过来管教你，可去之前他是郑重托我问你：他问你是不是在外又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浮浪子弟？互赠些没清没白的私物？”

凡尔赛听了德高先生的话后，冷笑道：“叔叔这话，小侄子真的不敢当，侄子在外孤身一人，难免会遇到些豺狼虎豹，不结交些朋友，怕是没有办法应付，江湖上到底不如学里，学　里可以一门心思读书，江湖上不行。”德高也冷笑道：“且不说‘学里’这词，你对得起‘学里’么？本来家里下了血本把你送到学里，打算让你学满去梅丹佐大人那里服侍，却未想到你走了歪路去学画！借着学画的名头游手好闲，若是你画出了名堂也就罢了，偏偏你这画一年也卖不出去一幅，本来我想将族里的不肖子弟都带来，让他们看看你这绳床瓦灶的下场！可思来想去，他们至多是天资愚钝，不至于沦落戏行做这种给家门蒙羞的勾当！”罗斯先生同样按捺不住，道：“老弟闭嘴！好不容易又见着他了，你是想又把他往死路上推么？”

德高先生转头对罗斯先生道：“你们心疼他，也没错处，只是心疼得不是地方，若是一开始就让他去当军，他不至于不成器。”苔丽丝夫人为哥哥打圆场道：“当了军不成器的，也不止一个。”德高先生道：“纵然如此，我这一片苦心也是为他打算，我们虽不是大家，但也讲究个忠孝勤勉，做踏实的活计，画画儿演戏不过是小孩子在学里耍子的勾当，若真拿他做饭碗，可是险之又险，我们是做画行的，知道这行辛苦，有时候若没润格，连饭也吃不到口哩！”苔丽丝道：“我儿，你叔叔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在画行，须得学好工笔人像，将画儿描画得像是照片一样才可，若不然，给报纸画花边漫画，也能谋生，何必画些吃力不讨好的东西？担些沉重？”凡尔赛道：“娘亲莫担心，我学着戏，演戏也能赚些钱，没戏的时候我也能画点工笔，只是长久未曾回家尽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德高听了，立刻呵斥道：“你这畜生却也知道尽孝这个词怎么写的！以往读的那些书你却记不得，以前学画的时候就不学好，勾搭清白人家的女儿，如今更是无人管束！你在外面，倒是败坏了不少良家子的名声！”听德高先生这样说，一旁罗斯先生却按捺不住，道：“兄弟，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他出了名，戏行也不算不上台面，哪里是家丑呢？这里座上的都是有名望的先生，说个敞亮话，而今他也不算辱没门庭，江湖上也有他的名声，你担心什么来？他又没犯法。”

德高道：“他眼下没犯王法，不是往后不犯，若入了戏行，还能干净？尤其是听说他在外不曾学好，胡天胡地，眠花宿柳的，今日即按照，却要问个清楚明白，我且问你，听说你勾搭上了这里的房东，是也不是？”

和泉守兼定担心哥哥被刁难，道：“这里的房子是审神者的，义辉公才是房东，若说高先生勾搭他，我也不曾见，高先生除了外出练戏就是闭门作画，他在我们这里也是出名的忠厚人。”德高道：“忠厚不忠厚的还在两说，眼下却要回去，有一门好亲要说给他，却是和他一起长家的姑娘，侄子也见过，姑娘生得高胖，旺夫好生养的，脸上虽然有点麻子棘刺，也不算什么。我带他回去结了亲，待过一两年的有了孩子，我给他找个稳当的活路放手去干，画竟然也别画了，早些寻个有钱体面的事，养活家小才是正经。”苔丽丝夫人对凡尔赛道：“儿，你叔叔也是为了你，你在外头找，找的多半不干不净，娶了回来又弄鬼掉猴的，再说有的模样不好，有的性子不好，若是找了男人更了不得！找了男人谁生孩子？就算你们想用法术，抢着生，到时候也免不了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