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然搬家(1/2)
蒋男看着钟语跑着上楼的背影,心里迸出一丝喜悦的花火,他焦急地拆着礼物,打开的一瞬间,蒋男的泪落了下来,那是钟语画的一幅画,一男一女并肩走在街上,女生背着画板,男生,手插在口袋里,两人静静地驻足,看春风吹拂绿叶。
他想起顾城的那首诗,“草在结它的叶子,风在摇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楼上的灯忽明忽暗,他的心也因此忽明忽灭,那种喜悦的火花在心中用力地膨胀,直到充满蒋男的整个身体,这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慌了神,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机灵跋扈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她的害羞和心动,倒是他自己,每次都得拼命地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抓到了把柄,露了馅,遭到她的拒绝。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里,回了家。
一到家,发现母亲在沙发上窝着,也不开灯,电视就那么开着,没有画面,她整个人陷入到黑暗里,看到蒋男回来了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意识到了什么,眼也没抬,冲着空气说,“饭在桌上,吃了去学习。”
蒋男被母亲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常年不在家,沙发处因为久坐早已凹下去了一个坑,母亲也日渐衰老,她每个月会从邮局收到父亲的来信,除了几百块钱生活费之外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她也从来不向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男男,下星期我们要回老家,你没户口不能在市里参加高考,回去早你早准备。”
蒋男错愕,这突然的回家是怎么回事?重点是,回的是哪一门子的家?
“好。”他转身走进屋内,没有多问什么,从小到大,一切都是由母亲决定。
他把钟语送给自己的礼物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想了想,还是收起来了。他一手撑着身子,摊开书却看不进去,昏黄的电灯在暗夜里变得模糊,一大滴泪滴在了习题册上,他又哭了。
长这么大,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将来要去哪里,他只有像这样被动地接受,接受,接受母亲给他安排的一切。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钟语张开了怀抱,可他迟迟不敢上前去,只能站在远处冲她招手,一遍遍地说着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钟语,我要走了。”他在惊吓中醒来,衣服湿了一大片,他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蒋男妈坐在屋外,她停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蒋男爸已经几个月没给她寄钱了,她又不懂得节省,生活拮据是常态,年轻时还想仗着一些姿色去求人,去干活,可是现在,面对生活的溃败,她完全无奈。
其实她知道蒋男爸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一些非法的勾当,用来救济她们母子,她像一只大网包裹住蒋男,不让他知道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也束缚住了他的自由,她知道蒋男恨她,可她也没办法,她们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她现在不知道蒋男爸是死是活,只好选择带着蒋男回老家了,临走之前她打算去隔壁家告个别。
蒋男妈有些局促,当初搬到这里时就是打听到钟语爸是税务局局长。她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地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租到了他们对面,就是为了将来蒋男爸运货时能给疏通疏通,她时不时的就往钟语家跑,隔三差五就给钟语妈做些好吃的送去,顺便跟钟语爸爸那里打听些消息,她也知道钟语妈其实骨子里是看不起她们的。
临走之前蒋男妈敲响了钟语家的门,这次不同以往的是,钟语爸披着外套给她开了门,“呀,王红呐,找钟语妈啊,快进来。”
蒋男妈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搓了搓手,“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跟你们打声招呼,我跟男男要回老家了,这不快考试了嘛,想着早回去早准备。”
钟语爸扶了扶眼镜,“哦”了一声,还是请蒋男妈进了屋。
钟语妈正在厨房忙活,走出来看到蒋男妈来了,又转身回厨房做饭去了,她高声喊道,“你先坐会,老钟先把水倒上,我这饭马上就好了。”
蒋男妈站在门口,想说不用了,她就是来感谢一下钟语他们一家,把身后藏得一瓶烟酒给拿出来。
钟语妈从屋里出来,一看桌上那瓶酒,“呦,你来就来嘛,怎么还拿酒?”
三人寒暄了一阵之后,蒋男妈说要跟他们告别了,可能这一走就不回来,男男也跟着走。
钟语妈有些吃惊,“怎么那么突然?我这还指望男男辅导我们家小语功课呢?”
蒋男妈叹了口气,“哎,这不是没办法嘛?男男在这里也没有户口,考不了试,想着送他回去早回去他心定下来了,好好准备高考。”
钟语妈急忙阻止她,“你可别胡说,这家里的教育哪能比得上市里啊,而且男男这关键地最后一年,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呐,耽误了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啊。”
蒋男妈有苦难言,她怎么会不知道轻重呢,只是这几个月来她思来想去,怎么着都是要回去,还不如省下一些费用给男男买资料,这在市里光一年辅导上课的费用都累的她够呛,而且蒋男爸几个月都没消息,她想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妈看她注意已定,再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就告诉蒋男妈说,“你跟男男今天过来吃饭吧,就当我们两口给你饯行了,就是可惜,钟语这孩子还没回来。”
蒋妈谢过了她,两人又说了会话她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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