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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根本无法忍受。”只要这么一想,心脏就忍不住剧痛起来。痛得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以一定要杀掉才行。杀掉他们的时候,真开心啊。”
他们欺负许扬的时候,大概也这么开心吧。
因为在许扬告老师之后,他们倒是越做越过分了。就像是要惩罚她给他们添了麻烦一样,那些男生欺负起她来更加恶毒刻薄起来。把她绊倒在地之后还故意用鞋尖去踢她的腿,一边踢一边嘲笑她,“你不是能的很吗?继续告老师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跟小学生一样,被碰一下就去告老师。你倒是继续去告啊。”
那时候的许扬已经明白了,老师是不会帮她的,不,大人都不会帮她的。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小孩子打闹,根本不算事。这点小事都要找大人来“主持公道”的女生,比欺负人的男生更惹人烦。
而在同学之间,欺负她的主力安一涛那伙人在男生里面是领头人物,在女生里也很吃得开。经过他们的嘴,许扬“娇气”“矫情”“假正经”“就会打小报告”的名声不胫而走。不只是男生会拿这事开玩笑,连女生提起来都不免带着嫌弃的口吻。
“那女的烦死了。”
“整天搞得别人都想怎么她一样,有病吧?”
“碰一下都在那大惊小怪半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许扬在学校里越发的沉默畏缩起来,她越来越孤僻,也越来越古怪。唯一能够得到放松的时间,就是在慕子晗的病房里。尽管她们偶尔也会争吵,但对于许扬来说,那里是最后的避风港吧。
如果是慕子晗的话,倒还可以找家长解决这件事。但是许扬和她是不一样的,小学时候,不管是因为什么被找家长,她爸妈回去一定会先揍她一顿,因为她让他们被老师叫去学校“丢了人”。假如她真的为此找了她爸妈,情况不仅不会改善,反而会更恶劣吧。
于是一切就这么恶化下去。
恶化到了那一天。
他们又一次把许扬推倒在地上的时候,衣袖在挣扎中被扯了上去,露出手臂上鳞片状的病变。尽管许扬立马就把衣袖拉了下来,却还是被安一涛眼尖看到了。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把衣袖扯上去给所有人看。
“遮什么遮啊,给大家都看看啊!”
“呕——恶心死了!”
“这块皮都烂了吧?老大你还不放手,小心被她传染啊!”
“会传染吧?肯定会传染吧?”
“她不会全身都有吧?嘶……脏死了啊!”
“扒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好主意,扒了让大家伙都见识一下!”
“扒!”
“扒!”
“扒!!!”
谁也没有注意到,许扬摔倒时候碰到了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那只录音笔录下了所有的一切。
不论是声嘶力竭的惨叫,还是衣服被扯破的嘶啦声,亦或是绝望的咒骂和哭喊,还是他们群情激动的欢呼声。
“喔喔~~~~~~~~~~~~~~~~~~~~~~~!!!!”
在许扬凄惨的哭叫声中,他们回以她的,是火山爆发式的大笑,那么可怕的笑声,嘲笑着她的凄惨,嘲笑着她的病痛,嘲笑着她的狼狈,那笑声里没有疯狂,却显得那样疯狂。笑声是会传染的,名为讥讽的毒素在人群里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在笑,他们全都在笑。喧嚣的笑声像是陨石一样把她的哭声砸碎了,海浪一样的狂笑盖过了她的悲鸣。于是她终于不再哭了。再也不哭了。
暴虐的狂笑退去之后,留下来的只有名为讥讽的残骸,那残骸在受害者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跳舞,裂开血盆大口对她说,你做出这样给谁看啊。
“你哭什么哭啊,搞得跟我们真的怎么你了一样。”
那些声音都被录音笔忠实的记录下来,只是连许扬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然她也不会在神思恍惚中将那只录音笔交给慕子晗,慕子晗也不会听到了。
连慕子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把那些声音反复听了多少遍。
慕子晗只知道,她从未听过比那更可怕的笑声,也从未见过比那更可怕的快乐。
他们多开心啊。
践踏她蹂.躏她侮.辱她这件事,让他们多开心啊。
只有她压碎他们的骨头,挖出他们的内脏,把他们咬成一堆烂肉……才能像他们那样开心。
那是多么恶毒的喜悦,恶毒到连脊椎都感到麻痹,喜悦到连心脏都为之颤抖起来。
慕子晗这样想着,看着贺阳,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慢慢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真的,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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