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30-1(2/2)

就是说，在英伦三岛的范围内，英国的绝大部分巫师），头脑里都有这样自豪的认知：除了古灵阁，霍格沃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这种认识不存在于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头脑。“曾经”几度经历发生在霍格沃兹内部的战斗，并在那嘲终战”之后用近十年时间仔细而全面研究过魔法学校防御系统，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自称最了解霍格沃兹防御体系利弊优劣的人。霍格沃兹防御体系之严密绝不下于古灵阁，但哈利·佩弗利尔知道存在哪些漏洞，也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规避魔法设定的壁垒，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陷”这条规律所包括的含义。他发现自己应该对教师们将想法固定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而不是杀伤入侵和盗劫者上的这一点丝毫地不感到惊讶；他们深信霍格沃兹原有的魔法防护能够屏蔽掉大部分麻烦，而对于那些胆大妄为又有足够能力进入到学校内部的巫师，则需要有足够数量的教师集合起来共同应对——这种想法在通常情况下当然是正确的，但在某些时候又极端危险。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静静地看着与自己相隔了两名教师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奇洛，绿色眼眸里冷峻的光芒飞快地闪现又消逝。

那种纯粹的邪恶与黑暗是熟悉到骨与肉乃至灵魂里的……然而从上周五“第一次”来到霍格沃兹至今，他还没有真正“见到”过黑魔王。奇洛，似乎非常小心地维持着一种距离，跟自己仅限于最小程度的接触。这当然可以归结为谨慎，不管这种谨慎是出于极端虚弱的伏地魔还是奇洛本身。但另一方面，哈利深知食死徒之间近乎本能的“竞争意识”，任何一个可能被伏地魔看中并试图拉拢的巫师都有必然的理由成为其他食死徒眼中的障碍；而当他们的力量强大不容易被清除，保持距离、不使引起伏地魔的注意就成为最好的选择。哈利丝毫不怀疑，正分享奇洛生命的伏地魔已经充分地了解到学校员工和教程方面的新变动；但就目前的情况，伏地魔力量微弱而奇洛刚刚在古灵阁的行动中失手，不太有胆量进行什么能格外引人注目的动作，所以暂时也不可能带着寄居在他后脑勺上的主子主动地往邓布利多或是自己跟前凑。因而此刻，教工休息室里，参与“怎样守卫魔法石”讨论的奇洛是神态正常的激动着的，只有那双眼睛会在自以为无人注意时极迅速地闪烁过极力压抑的狂喜。

哈利·佩弗利尔调整了一下姿势，他从怀中摸出了那只金壳的怀表，但没有看时间，只是手指在表壳上轻轻地抚摩着。他注意到教师们的计划几乎与“曾经”无异，三头犬、魔鬼网和巨怪的部分完全雷同。哈利猜测余下的内容也不会有太大差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突然意识到了某种不同：邓布利多，已经了解到黑魔王的“永生”计划。不同于“曾经”的拼凑猜测，雷古勒斯的假挂坠盒明确地指出了伏地魔所用的手法，邓布利多不可能不知道防止他卷土重来的唯一方法是抢在伏地魔变得强大起来之前毁掉所有的魂器……或许这一任务还应该交给哈利·波特来执行，考虑到那个预言的话。他几乎不能自制地将视线投向邓布利多，他不敢，也无法想象这个老人会如何彻底地利用一个刚刚进入巫师世界、年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

然而在目光透露出责难和抗议之前，哈利已然重新地镇定下来。邓布利多或者能毫不顾忌地算计自己，但不会对一个孩子无情，尤其那个孩子是他最得意学生留下的唯一血脉。而情势的改变、种种细节的差异，显然，自己需要再一次细致的、全盘的思索，思索在守卫魔法石的背后，邓布利多到底掩藏了什么真正的计划。

针对伏地魔肮脏灵魂的计划。

冷光从那双绿色眼眸里流泻出来，哈利的手指在他的怀表表壳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也许，绝大多数人、包括霍格沃兹的教师们都猜想不到魔法石真正的觊觎者是什么人，但这必然不包括邓布利多。伏地魔打算利用魔法石制造出一个可以寄放灵魂的肉身，这个计划也必然已经被邓布利多所洞察。伏地魔不可能只制造出一个魂器，但消灭其中任何一个都必然能够为消灭它们的全部争取到更多时间，因此这将是最好的机会，当伏地魔盗取和使用那块魔法石……

他明白了。

表情从他的脸上褪去，哈利·佩弗利尔放开了他的怀表，双手深深地扣进了座椅的扶手。他的思维在所有的信息间跳跃着，并飞速补充着那些还不清晰明确的部分。他暂时放开哈利·波特可能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而把注意力集中到魔法石被取得之后的环节——

一个念头击中了他……关于这个最好的机会、最重要的环节，同时，这也解释尼可·勒梅的出现——他记得很清楚，在“上一次”，邓布利多始与他的这位老朋友保持联络；一直到最后自己从奇洛和伏地魔那里成功地守住了魔法石，尼可·勒梅才来到霍格沃兹。尽管当时自己兀自处于昏迷，然而邓布利多事后告知了自己勒梅的来意：取走魔法石并在之后将其销毁。

而这一次，尼可·勒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