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元307年 竹书纪年 01(1/2)

公元307年一月八日，惠帝驾崩，皇太弟司马炽继位。史称怀帝，改元“永嘉”，太傅东海王辅政。封温羡为中书监，加司徒。尚书仆射王衍加司空。温羡就是前时让冀州与范阳王的那一位。

惠帝从长安回到洛阳，仅仅半年时间就去世了。有人猜是太傅东海王暗中毒死惠帝。

但是惠帝的死，东海王不仅不能受益，反受其害。因为惠帝智商低下，不参与朝政，东海王执政，权力之大，可谓就是一位“代”皇帝。

而怀帝即位时已二十三岁，东海王必须要还政与怀帝。怀帝一上台，就每天去东堂上朝，听政。东海王的执政在法理上已经不存在了。这一点非常重要。由于东海王真的只剩下‘辅政’，表面上权力归了皇帝。东海王军事同盟自然就松散了。除了他的兄弟们，其他的刺史、太守，已经不能唯东海王马首是瞻了。

所以惠帝的死是对东海王的重大政治‘利空’。东海王同盟的核心理念是“执正伐邪，同保王室”，将士族、皇族联合在一起。东海王不能首先破坏这一规则。

前面说过，惠帝过继了一个儿子，司马覃。司马覃的舅舅周穆看到怀帝一上台就抢政权，就跑到表哥东海王那里，说怀帝是河间王立的，原本不正，应迎回前皇太子司马覃。司马越二话没说就上报朝廷砍了周穆。表现了东海王要做“宗室仪表”的决心。

东海王的执政地位，虽然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这一地位是他出生入死打出来的。自然拥有一定的政治军事基础。

就像霍光、诸葛亮、张居正等，在他们翼膀保护下的皇帝只有低调，再低调，等老头死。

可是怀帝不低调，很进取，天天上朝。在任何政策上都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东海王递上的奏章，皇帝想微微改一点，你东海王同意还是不同意？同意了，长期以往。权力和威信都要减弱，执政权变成辅政权；不同意，东海王就变成了曹操那样的奸臣。

怀帝上台没三个月，东海王就在京城混不下去了，为了不与皇帝发生争议，东海王上表自求出为方镇，怀帝欣然同意。这个表章怀帝可是一字不改的同意了。

这样东海王出镇许昌，督豫、荆、兖三州。京城洛阳地处司州。司州地域大至在河南西半部，强镇邺城在司州的最北部。河南的东部、南部是豫州。

而原本在许昌的东海王四弟司马模改镇长安。二弟司马腾不动，还镇守邺城。三弟镇守青、徐。东海王还派堂侄司马睿都督扬州。他们如同大军区司令，都辖数个省。出了京师的东海王反倒加强了自己的实力。

读到这里，有封建正统思想的人一定会气愤的说：“东海王就应该听怀帝的！”

我还是请读者现实的看待这一问题。八王之乱后，灾害不断，饥民起义。方镇雄起，匈奴刘渊窥测天下。没有一个被方镇又怕又敬的军事强人，大晋岂能安宁。

司马越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强人，但是他依靠三弟一侄，控制全国军事；又联合裴、王、荀三大士族，对大晋官僚、士族有巨大的影响力。晋末，风雨飘摇。司马越不能倒。

就像刘备托孤后，诸葛亮也马上死了，或不干了，您认为这样，刘禅能保住大蜀江山吗？现实是，怀帝想马上得到权力。还是放弃一点点权力，而长保江山。

永嘉这五年的明线是饥民起义。暗线，就是怀帝和东海王暗斗。二十多岁的皇帝认为自己不再需要‘摄政王’。可他悲催的忽视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天下藩镇更敬畏东海王。

+++++++++++

刘琨点齐了一千人马，又带着如佳去大晋武库。如佳建议，武库中的二千手弩全部带走。刘琨笑道：“我们只去一千人。带那么多手弩干嘛？”

如佳说：“还是多带一些，弩的制作比弓箭复杂，到了晋阳，怕一时做不出来。我们去并州将主要和胡骑作战，需要一支强大的弓弩部队。”

大晋在统一中国后，将天下各式武器尽藏武库，各式各样的奇门武器应有尽有。只是常用的刀、枪、剑、盾很少，这些常用的兵器在八王之乱中几乎耗尽。

如佳穿梭于各式武器之间，却被几辆小木车引来了兴趣。这些小木车很像现在工地上用的单轮推车，只是车前方插有短刀。如佳回头问刘琨：“这是何物？”

刘琨看着这些小车说道：“这叫做‘扁箱车’。是当年马隆将军出征西北时造的。用来抵挡骑兵偷袭。”

如佳看了好一阵，又推了一下，“嗯，还算轻便，”如佳自语完对刘琨说：“把这些扁箱车带走，再仿造一百辆，就用这些车来带资重吧。”

刘琨为难道：“我已点齐军队，再造这一百辆推车，岂不耽误了时间。”

如佳叹道：“人家刘渊不攻打空城晋阳，一方面就像大哥所说，不想惹怒大晋，被枪打出头鸟。更主要的原因是‘死子不急吃’。他已把晋阳看做嘴边的肉，谁要去晋阳，他必定不让。我们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能不能活着进入晋阳城。”

刘琨若有所思的说：“‘枪打出头鸟’是病句。应该箭射出头鸟，枪投出去，能打准鸟吗？”

刘琨回到家，把如佳的想法说与刘舆。

刘舆非常支持如佳的造车计划。对刘琨说：“这一百辆扁箱车由我派工人去造，我保证马上造好，就当我送你出征的礼物。”

刘琨感谢道：“多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