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醒·乱石陵（3）(2/3)

夏然开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头脑中一抽一抽地疼痛。“我没有受伤，所以我还可以继续走。”她想着，眼前突然一黑，一下子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其他人吃了一惊。秦文远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他又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尖，发现她的呼吸变得微弱。他皱了皱眉，将她背起来，说：“我们走吧。”

气氛愈发沉重和绝望。

邓仲离腹部伤口已经经过了他自己的治疗。正常情况下，他的治疗术其实很好用。现在，他只是处于虚弱的状态。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也不会轻易裂开。他背着早已昏过去的李涵之，秦文远背着夏然。简一念一人冷冰冰地在前方走着，步伐却并不快，足以让两人轻松跟上。他脸上的伤口结了一条血痂。

“邓仲离，你说，还有多久会有人追上来。”秦文远问。

“可能两三天吧。追来的应该只有贺语哲一个。如果人多了，反而不可能追上我们。”邓仲离微微喘气，语气却是自信的。他一向是自信的。

秦文远点点头。“好吧。你说，薛曼到底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请求。”

邓仲离摇摇头。“我们竟然都没有拒绝。”

秦文远苦笑：“拒绝？她哪里给我们拒绝的机会了。说到底，她能说动陛下和我哥，把我带出来，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我哥绝对不会同意呢。”

邓仲离回答道：“父亲会允许我离开，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不管怎样，我们快些走吧。我既不想被贺语哲追上，也不想死在这一片石陵中。”

早上六点钟，妈妈把她喊醒了。她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朦胧眼睫间垂挂着迷离的水雾。

她默默在心里从一数到十，开始穿衣服。

衣服还是校服，上身白色短袖，下身黑色的长运动裤。她并不讨厌校服。

她习惯起床之后先梳头，这样如果来不及了，就可以尽早出发去学校。毕竟，去学校的基本要求其实是仪容整齐。

今天的早饭是面，里面放了鸡毛菜和两个鸡蛋。她今天没吃完，因为今天的面太多了，她吃不下。

她更习惯早早到校，然后在空空的教室中休息。她还记得，因为她到校比掌管钥匙的同学要早，有时候甚至必须翻窗进教室。

但是今天，她到的并不算早，这大概是与平时一个小小的不同。每一天，都是相同又不同的，就像一条长长的铅笔沿着直尺边描出来的直线，放大了之后，总是带了一点点坑坑洼洼。

今天没有到的很早的原因也很普通，就是路上车多。这又是不同中的相同了。

她总是不喜欢路上过多的电动车。她不喜欢无序。

但她总对自己说：“你是不会生气的。”

到了学校，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有一场考试。今天大概出成绩了。昨天大家都在谈论自己估计多少分，有什么题用了什么方法解。有哪个傻子又计算错误，有哪个倒霉玩意又读错题。

但现在的早上并不太吵。大致的分数，各人心里都有数了。

她估计自己成绩不错。

她总是不知道如果成绩不错应该作何表现。如果考的不好，那么就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不爽，或者无所谓的洒脱，又或者对自己下次成绩的自信与期望。

但是如果成绩不错，那么她不可以骄傲，又不能太不骄傲；她可以平静甚至不屑一顾，但那仍旧是会透露某个人可能存在的骄傲本质的。或者轻佻地笑笑？

不好吧，那仍旧算是炫耀。

不过可以牵牵嘴角，耸耸肩膀，那么就可以隐晦地表达出合乎情理的喜悦，以及展现出自己的可爱了。

但是，她对自己说，我这么无聊地思考这个问题，也是太做作了。

她挺希望能得第一的，大家都有这么个希望。她的好朋友也有。她与她的朋友互相调笑，说：“哇哦你太强了。”然后错身而过，愉快又带着善意地挑挑眉毛。

她有许多朋友，能够聊天说话的朋友。

但她不喜欢真的与朋友一起行动。那意味着她必须考虑别人的需求，必须为了别人的喜好放弃自己的，必须在每句话说出口之前认真思考，甚至必须稍微装装样子，维护形象。

那太累了。

这不对。她又对自己说，但同时又为可能存在的与众不同的“孤独”感到一丝丝喜悦。

言归正传，她和她的朋友都希望能得第一。他们的成绩也总是的确很不错的，但她知道这做不到，因为隔壁班有个“神仙”，成绩总是无限接近满分，不过神仙作文总是扣的挺多，也是一个可爱的小小的缺点。

隔壁班的大神还特别喜欢红色，她的所有物品几乎都是正红色的。她不穿校服。

果然，这次的成绩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大家默契地不和隔壁大神作比较。

到了中午，本来有一段午睡的时间，她总是悄悄写作业的。但她今天突然就不想写了。她觉得自己终于守了一次规矩，但又惶恐地想，自己是为了去遵守规定而遵守规定，还是真的认同规定。

她觉得，再过十年，她可能就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了。

下午上课前，有人拿出点心零食吃。她不愿意带，因为怕麻烦。所以她也不太好意思吃别人的。

因为曾经有同学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