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下篇【4】(4/4)

然而提及那位尊敬的守夜人，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蝙蝠侠呢？他知道杰森来这里了吗？他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是根本没打算关注他的孩子？他……

眼前浮现出爆炸案当晚所见的内部冲突和罗宾之死里面的采访记录，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急忙摇了摇头把思绪拉回现实——大门出口被围堵，通风口又有陷阱，眼下情景无疑一个死局。我看向杰森，看向红头罩。刚刚气急败坏的青年现在冷静了下来，他微微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而此时，倒计时已经走向一分十秒。容不得多考虑，我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抓住了他夹克衫的一角。

老实说，死对我而言并不可怕。不过是疼痛几秒的时间，然后就可以永远睡去，甚至可以和身在死国同父母相见——尽管这样看来，或许活着反倒更加辛苦——从徒步旅行开始之初，我便做好了随时可能会某片陌生地带孤独死去的觉悟。因此，在哥谭这样一座犯罪都市里结束游戏，遗憾终究是有的，可我也能坦然接受。

但只是。别。

别把杰森牵扯进来，别让他再遭受一次痛苦的折磨。

至少，别用这种方式重来一遍。

噩梦醒了便忘却吧，它不应该这样纠缠他的一生。

想到这里我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红头罩先生这时回过神来，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发声：

你干什——

你一个人能够出去吧？我憋回眼泪，出言打断他的话。见青年没有动作，我伸手推了他一把。要爆炸了，你别管我了，快——

——快走，活下去。

然而话音未落，红头罩先生仿佛是听到了蝙蝠侠亲自上阵捉他回家一般可怕的消息，他气急败坏地伸手戳着我的眉心，微疼，却舒展了我紧皱的眉头。

天杀的！你是和死迪基一样的白痴吗！他怒喝，几乎把倒计时所剩无几的事实抛在了脑后。我来都来了，你是想让我白跑一趟吗！

可……

别乱想了！他止住我的句子，又补充说。既然那个疯子想炸，我们就让他炸！

倒计时还剩四十三秒。红头罩拉开自己的机车夹克，伸手从夹层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蝙蝠镖，打磨光滑的镖身映照出他胸前的红色蝙蝠。

老蝙蝠的东西，嗯？

他自嘲般发出一声嗤笑，然后瞄准顶棚的一角，娴熟地掷出了蝙蝠镖。

随即，爆炸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