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下篇【3】(2/4)
情，只能从他不断挥拳的举动中猜测他的心思。在蝙蝠侠面前，一个绿头发的男人大笑着，即便刚刚他被狠狠揍了几拳也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感。借着火光，我看到他身上皱皱巴巴的紫色礼装，燕尾服的下摆破碎成残页。男人的嘴角咧开一个堪称诡异的弧度，嘴边的红色不知是血是妆。我不由得想起维可女士给我看过的罗宾之死的样刊：报道上的老旧照片，穿着阿卡姆疯人院橙色囚服的绿发男人，惨白的脸妆和无止无休的笑声。恶劣的杀人犯，疯狂的神经病。歹人的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第五次重击后我听见砖块碎裂的声音。绿发男人躺在地上咳血，翻过身来时他把呛咳过渡成了大笑，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癫狂伴着笑声回荡在夜空下。
咳咳，说真的，那个小伙子现在也越来越无趣了，穿着成人的衣服就以为自己长大了？当然，他还是比那只死掉的小鸟强多了，不是吗？男人一边低喘一边说着，语调里的嘲讽不需要分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你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后来回来了，不过，就算是死掉他也不如你的宝贝小鸟懂情调，对吗？哈哈哈哈——
闭嘴，小丑！
下一刻，蝙蝠侠扼住了男人的脖子。戛然而止的笑声之后是沉重的呼吸声，由于距离的缘故，我看不清小丑先生脸上的表情，但是意外地发现双脚离地的男人居然没有因着求生本能而过多挣扎。
哦……很好，这次你会干掉我吗？为了这只宝贝小鸟，而不是他的那个替代品？还是说，你要把我送回那个疯人院……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窒息。我注视着僵持中的两个男人，形同默片般的定格镜头，一如注视着七年前报纸上那张远距离拍摄的，图像模糊不清却又依稀能够分辨的，倒着血泊中的罗宾的照片。他们离我那样遥远，而他也离我那样遥远。
许久，物体落地的声音迟迟传来。我听见义警先生用变声器修改后的低沉嗓音慢慢响起，阴郁的发言中隐约透出些许疲惫和无力，像是徒劳地想去辩解什么。
我听见，蝙蝠侠说，这与他无关。
他说了一句话，也只有这一句话。
与谁无关？是你亲爱的儿子杰森，还是小丑口中所谓的替代品，二代罗宾？
冥冥中仿佛听到一声叹息，从天边传来，最终在眼前化为苍白。我咬着牙，竭力阻止着自己的颤抖，即便破碎的叹息随着呼吸渗入肺里，心里，带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冰冷。
杰森。我默念。杰森，我知道是你。过去的你。在一系列事件之后，变得不再完整的，变得支离破碎的，安眠在地下的那个你。
亲爱的男孩，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也知道在你的胸腔里，那颗四百五十克的心脏里，不仅仅存有愤怒和复仇，还有一如此时的感伤。只是，你在为什么而悲伤？因为父亲终究没有为你复仇？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是为人所爱的那个孩子？
……啧啧，真是让人失望啊。
和先前大笑时的疯狂截然不同的语调，太轻易就能察觉出的情绪变化。小丑先生侧躺在地上喘息，他看着背对向自己的蝙蝠侠，收起看似浮夸的演技，只感慨着自己未被杀死究竟有多么失落。然后说着说着，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物件，紧接着抬手指向守夜人的背影。
随即，枪声响起。
在从肺里挤出一声惊呼前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因为岔气造成的呛咳一起憋在喉咙里。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我本以为蝙蝠侠先生会因暗算受伤，但长期野外旅行锻炼出的本能反应及时阻止了我的盲目冲动——不是小丑先生开的枪，我看到他手里的枪被不知名的东西打飞向了一旁，枪焰还没有喷出就直直地落到地上，如同连开始都没有的谢幕。
拜托，“与他无关”？你他妈的想把我扔到哪儿去，老头子？
我听到脚步声，有人介入了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然后响起来人的发言，带着隐藏在头盔之下的低沉，是红头罩先生的声音。我转过头去，抬眼便瞥见从一侧走来的夹克青年，他在离蝙蝠侠十几米的位置驻足，手里握着枪，枪口和小丑连成一条直线。蝙蝠侠闻声回过身去，视线同红头罩相接，他静静地望着他的孩子，半晌，吐出一个名字：
杰森。
喔喔！瞧我漏了谁？一只死掉的小知更鸟？哈哈哈哈！你是来找你的兄弟们玩游戏吗？不过很可惜，你迟到了！不合时宜的插言，小丑先生坐在地上张开双手，仿佛此刻他正面对着剧院里全部观众进行他的演说。他大笑着往杰森的方向挪了挪，说，嘿，觉不觉得着场面很眼熟？我特意准备了和当时数目相同的□□来致敬我们美好回忆。你真该看看爆炸一瞬间的场面！那真是——
甭来这套，小丑。你该退场了。
骤然响起的枪响打破了夜的死寂。枪焰闪烁间，我听到蝙蝠侠的怒吼和利器破空的声响。作为冲突□□的小丑先生发出一声近似欢呼的痛叫，摔在地上。或许是子弹击中了他的要害，绿发男人半晌没有起身。同一时间落地的还有红头罩先生断成两部分的□□，万幸的是他及时丢开了失去作用的武器，并未因枪管的爆炸伤到手掌。而用以拦截枪击的几枚蝙蝠镖则生生镶入了楼顶的水泥地面，开刃的部分折射出爆炸以后断壁残垣的火光。
你不能杀了他，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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