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尸骨含冤(九)(1/2)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张麻子一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回大人,两年前胡二曾经为草民打过一个柜子,我与胡二便是在那时相识。”
宋却问道:“听说你还曾经请他喝酒,你们关系可还不错?”
张麻子张了张嘴,和高凤林刚刚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相似,最后只道:“我们一个是赌坊的打手,一个是欠了钱的赌徒,哪有什么交情?”
宋却一听这反问句就来劲了,在高凤林耳边耳语了两句,高凤林便让一旁的差役都退下去了。
提审堂一下只剩三人,张麻子明显有些不自在起来。
宋却道:“此处只有我们三人,你可想好了,一切的隐瞒和谎言,都有可能让你背负杀人之罪,身首异处。”
高凤林又问了一遍:“你和胡二可有交情?”
张麻子被两人一唱一和吓得心里打起边鼓,再想这里只有县老爷和这位宋公子,算不得人多眼杂,没忍住道:“其实我和胡二交情不错,他打的家具比旁人打的好多了,我看他这人实诚,就和他交了朋友,后来还找他打了一回儿。可他后来染上赌瘾,又常来我在的赌坊,有时欠了钱,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管事要派人去给他教训,我就主动请缨,和他做戏。这事要是被管事知道了,我能从牢里活着出来,只怕也要死在赌坊里。”
高凤林一听还有这么回事,眉头深深皱起。像赌坊这种生意,背后都是有挂靠的,搞得跟刑罚自成一派似的。高凤林有心想管,可他初来乍到,一时半会还真的插不了手。
宋却道:“有人能证明吗?”
张麻子道:“要是有人能证明,我这条小命早丢了。”
宋却又道:“案发当日,你和胡二也是如往常一样做戏吗?”
张麻子道:“在管事面前下的几拳是真的,但都避开了要害,出赌坊以后便是做戏了。”
像他们这些打手,手下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哪里会让人痛又不容易致死,毕竟赌坊也是怕麻烦的,要钱而不是要命。更不用说张麻子本就是想帮胡二一把,下手更是用尽了技巧。
宋却道:“你知道胡二前些天想要戒赌吗?”
张麻子点头,他帮胡二是有风险的,而且帮了一次以后,就注定要次次帮下去,虽说胡二不像是那种会反过来要挟他的人,但他赌不起那个万一。胡二要戒赌,他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他说本来是想让媳妇和老娘过上好日子,现在清醒过来一看,别说赚上一份富贵,连原本的家底都要赔进去了。所以打算彻底不赌了,还说要是再赌,就让我把他往死里打。他死的那一天,虽然来了赌坊,可他不是来赌的……”
张麻子这么一犹豫,高凤林眉头便恶狠狠地皱起来,张麻子果然不敢再吞吞吐吐,立马道:“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赌坊出千,就来找管事,想要回一点自己赔在这里的钱,管事让我把他赶出去,还说别让他乱说话。”
难怪张麻子一开始不说,这要说出来,万一高凤林起了整治赌坊的心,被管事知道和他有关系,张麻子也算是完了。就算是现在,张麻子说了也想求高凤林装作不知道,在他看来,每天都有人质疑赌坊出千,管事还真不至于对胡二起杀心。
张麻子这边的线算是理的差不多了,宋却只最后问了两个问题。
“你在赌坊待了那么多年,你觉得胡二是个什么样的赌徒?”
张麻子想了想,道:“他很实诚。我见过很多赌徒,赌红了眼以后,什么坑蒙拐骗,抵卖妻女都做的出来。胡二虽然断不了赌瘾,但一直没迈出这一步。而且他很重情义,这些年也有赌赢又舍得下桌的时候,他还会分一些给我。如果是他要戒赌的话,我觉得未必不能成功。”
宋却又问:“你知道是谁让胡二染上赌瘾的吗?”
张麻子说出了一个名字:“李小五。”
张麻子被押回了牢中,差役将李小五提了上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是高凤林也基本摸清楚了。就算不能保证每个人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大体的方向也已清晰明了,只要与李小五对质一番,便能水落石出。
胡娘子说李小五和胡二曾经一起学过木工,但李小五没这个天分,反而是做吃食有一手,最后才去摆了馄饨摊,那个摊子还是找胡二打的。
两人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胡二才会被李小五引进赌场。
高凤林看了一眼宋却,意思是让他先说尸检结果,毕竟那些框框条条他也记不清楚。宋却便开口道:“李小五,你可知道生前受伤和死后受伤伤口处会有所不同?”
李小五一听,脸色煞白,但又强自镇定下来,道:“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个?”
宋却觉得他心态不错,像是杀人过后还能冷静下来栽赃嫁祸的心理素质。
“你在他背后捅的那一刀,创口皮缩骨露,是生前伤的特征,而用张麻子的刀捅的创口断层整齐,白骨未露,是死后伤的特征。也就是说,你捅的那一刀,是他生前受的最后一次伤。”
李小五大惊,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死死撑着一言未发,最后竟道:“大人,你若用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给我定罪,岂不是无从证实?”
这正是高凤林所担心的一点,他虽相信宋却的才智,但有许多方法实在不是众所周知,作为证据未免缺乏说服力。
宋却笑道:“真理,切实存在,可以重现,若有人不信,证明给他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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