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南北西东(一)(2/2)
计较了,如果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传出去像什么话。秦情只能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餐厅里,一家人明面上其乐融融,其实各怀鬼胎。
沈南瓷仪态优雅地用着晚膳,天真烂漫得似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其实她自然感觉到了沈北鸢锐利得能将她万箭穿心的目光,还有秦情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疑心暗鬼。身为这两人的憎恶对象,她的心情十分美好。
中午看到秦情坐在母亲的座位上,她的心情和沈北鸢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秦情在她眼里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情妇,一个情妇竟敢肖想母亲的座位!
不过,现在她收复了失地。从此以后,只要沈家有她沈南瓷在,秦情一辈子都休想染指这个座位。
首战告捷,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精彩。她无比期待着。
是夜。
沈北鸢蹑手蹑脚地摸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心脏剧烈地跳动,久久不能平息。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只被他剪得四分五裂的粉色布偶兔子的狰狞模样。它的粉色表皮绒布被他剪成细条状,棉絮掉了一地,墨色圆珠状的眼睛折射着灯光,幽幽凝视着他,他用力撕扯它耳朵的呲啦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感到一阵阵地发冷,额头渗出冷汗。
沈北鸢本以为剪了沈南瓷的布偶能让他感到愉快,但其实他得到的只是害怕被发现的恐慌和极度的不安全感。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让他一遍又一遍回忆整个过程,回忆着他有没有遗漏什么工具在现场,他藏布偶的地点够不够隐蔽,他明天又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而不被发现。
一整夜的辗转反侧,沈北鸢度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难眠之夜。天将破晓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北鸢像往常一样在秦情叫他起床之后,赖了十分钟左右的床,才起身洗漱。
他才刚刚走出房门,就隐隐约约听到了沈南瓷的哭泣声从她房间传来,让他不禁头皮发麻。他捏紧汗湿了的手,鼓起勇气走下楼。
又一个仆人来报告说没找到沈南瓷的兔子布偶,沈博观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看到刚下楼的沈北鸢,他也没抱多大希望,只随口一问,
“看到你妹|妹的兔子布偶了吗?粉红色的。”
“……没、没有。”
沈北鸢不自觉地声音发颤,不敢直视沈博观。
“去吃饭吧。”
尽管沈北鸢的反应有几分异常,但沈博观丝毫没有怀疑,转身就上楼了。他只觉得是南瓷把玩偶遗落在什么地方了,完全不会想到是他儿子的恶作剧。
大人们总会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孩子对一切都洞若观火,尤其像沈家这样复杂的情况。而且孩子是最爱憎分明的,他们的爱是世上最纯粹的,他们的恨意亦是如此。
沈南瓷一路上都抽抽嗒嗒地,沈北鸢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没像之前觉得不耐烦。反而偷偷地瞄了她一两眼,看着她红着眼眶小声抽泣,泪花盈盈的模样,感觉到了几分愧疚。但一想到自己以前身为私生子的种种不堪遭遇,又觉得这是她欠他的,那几分少得可怜的歉疚,瞬间消湮。
果然,他还是讨厌沈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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