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2/3)
努力,用《李士诚传》证明了自己的才华,可香港是资本家的乐土,舞文弄墨乃雕虫小技也,不像在内地能换来高看一眼,仍属下里巴人,与上流阶层搭不上界。时光无法逆转,贫困和艰难换不来尊重,唯有自强不息,努力奋起,才可能超越别人的鄙视。他俩毅然携手北上,独自闯荡,决然静心求知,独立谋生。一个学文,一个学影,二人潜心读书,梦想使然,内心使然,学问不会带来任何不良的副作用,而投机取巧却不能持久。北漂的地下室生活,让袁秋华有机会接近普通人群,发现大多数人简单地活着,生命充满朝气活力,眉开眼笑的纯朴欢喜,以及满心伤痕磨炼出的乐观豪爽,终于使她明白挫拆算不得什么,一个磨难征服之后接着另一个磨难来临,人生如此奋斗而己,愈来愈真切的渺小感,使她变得比较踏实。
单纯的学习,简单的工作,使她远离那种表面融洽配合,却背后龙争虎斗,为了脱颖而出,甚至不择手段的复杂人事,既轻松又充实,快乐便洋溢在脸上。晚上九点,她就上床睡觉,生活非常守时有规律,而过去,她是不到天亮不睡觉,不到下午不起床,十天半月不出房门,所以她足足胖了二十斤。小李子说,“你健壮笃实了许多,也活泼开朗了许多,与过去那个,又清高又孤傲,又矜持又僵硬的你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呵!”
袁秋华知道,是独立自主的生活,改变了自己的心境,自尊自重,也晓得怎样生活,想享受温暖的阳光,必定就拂不去阴影,就要学会假装没看见。尝试着摈弃所有该摈弃的,摈弃屈辱留下的仇恨,摈弃心中难言的负荷,摈弃费精力的吵闹,摈弃没完没了的解释,摈弃对权势的角遂,摈弃对金钱的贪婪,摈弃对虚名的争夺,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快乐。就象现在这样,简单地活着,快乐是真谛。生存其实很简单,如今这社会,可供选择和取舍的谋生方式,越来越方便得多。只要肯下苦功夫,行行出状元,哪里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人活一世,其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岂是钱财能够衡量的?活着,钱够用,就行。不贪近利,知足常乐,不图外财,知耻不辱。对生活不奢求,对自己不苛求,总之随缘而定,顺其自然,要那么多干什么?若是要的不多,每个人都能活得心满意足!
可造化弄人,不等他俩出人头地,就迫不及待地制造了车祸,挥动金钱的大棒,打得人晕头转向。救命钱,成了唯一的标准,拿得出,才能活下去,拿不出,只有等死。出师未捷身先死,业到半途人已亡,这是袁秋华替小李子着想,最不能接受的结局,她最大的愧疚是,自己此前拘泥个人梦想,错失了那么多挣钱的机会,以致现在拿不出救小李子命的钱,她食不果腹,夜不能寐,花二年时间胖起来的二十斤肉,在短短三天之内,化为乌有,七天之后,体重降到七十斤,骨瘦如柴。
事到如今,分手就是李家提出的唯一条件,袁秋华没得选择,只有沉默着离去。在人大过街天桥,曾经有白头白眉白胡相士,拦住小李子,免费给他看相,“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两耳垂珠,日后非富即贵,只可惜眼角有颗桃花痣,难逃一劫矣,但大难不死,余生有福也,必定光宗耀祖,名震中外”。她每次想起此咸言,自责便增一分,假若不是自己许了愿,要去还愿,如果不是自己拉他一起去,他不陪同也决不会遭灾,她宁愿自己遇难,也不想他身涉险境。因此,她推认自己为不祥之人,不该再与他交往,也许两人真的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不宜嫁娶,有缘无分。但分手后,她从不后悔,小李子的掩护之举,把生留给爱人,将死送给自己,让生命说话,即使两人一起死,她也了无遗憾,既然两人都活着,只要对他有好处,她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与生命比起来,什么都是浮云,若是生命没了,爱又如何在祝福里延续?
车祸之后,两人遵守条件,再也没面对面相见过。可在网络上,两人又没断过联系,昨晚他告诉她,自己之所以在李氏集团从事房地产,只因为房地产利润率高,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最多的钱。二人的医药费,他要还给李家,换取自由,他的自由,还有她的自由。
车祸,除了和小李子回忆,袁秋华没对任何人提起,父母也不曾知道。毁容,她连小李子都不敢说,更感激李家人的厚道,始终没和他说,不让他知道详情,也没有说败坏她的话。丑八怪的脸,太惊悚,忒恐怖,连自己都承受不了,看了一眼,今生都不愿再看第二眼,即使只看了一眼,这辈子就再也忘不了,白天想不起,黑夜却显现在梦里,面目魔鬼般狰狞,吓得她毛骨悚然,大汗淋漓,想忘也忘不掉。何况他人,特别是小李子,幸亏他没醒,否则也不会再联系。
自然,袁秋华更不会和林琪瑛说了。
林琪瑛转换话题:现在的生活状况,对你有害无益,要设法自救!
袁秋华说:有何渠道?么样自救?我正等待着你来救死扶伤呢!
林琪瑛说: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凭你的能力,留在省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袁秋华说:来之前,是不是将问题都解决了?房子,拎包入住,工作,筌到上班,只等我按部就班!
林琪瑛说:明人不道暗语,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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