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2/3)
封建社会里,大家都是大奴才小奴才。见了眼前这名幕僚的嘴脸,石咏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摇头,他难道得在这样的时空里磋磨余生,待一辈子?不过随着他身份的揭开,顺天府的人态度前倨后恭,一群狱卒齐齐立在大牢门口欢送石咏,仿佛在欢送特地前来视察的官员。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心里暗自庆幸昨儿没做出什么苛待了石咏。
少时石咏来到顺天府堂前,他身旁那位幕僚开口说道:“石大人,我们府的大人,实在不是审您,而是知道您经过些事儿,请您到堂上,我们大人在审案之余,也可以问一问,听听您的意见。”
顺天府所有人都将身段放低,现在根本不提羁押石咏到堂的事儿了,如今他完全是个证人。
可是上了堂,石咏也很是吃惊,座上三个神态各异的皇子阿哥,一个大理寺卿,一个顺天府尹,外加他本旗的佐领,和他本家的大伯父。
石咏少不得一一打千见礼,悄悄打量各人的容貌神态。
最受瞩目的,自然是那三个皇子阿哥。八阿哥胤禩面相温煦,九阿哥胤禟看着阴沉,十阿哥胤则大大咧咧,即便坐在顺天府堂上,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大理寺卿赫铄奇是满卿,始终板着脸看着案子相关的案卷,不苟言笑。
顺天府尹王世臣是汉官,四品的补服穿起来,看上去倒也颇为威严,只不过眼神时常在石咏脸上溜来溜去的,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石咏才好。
而石咏的堂伯父富达礼则端坐着,一张脸绷着,目不斜视。他面前,正放着从石家取来的那只藤箱。石咏一见那只藤箱,便知富达礼已经去过椿树胡同了,家里的妇孺们当是已经得到了照应。
石咏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望着富达礼的眼神中颇多感激。富达礼偶尔眼神一溜,望见石咏这般,心里软了软,虽然脸上没有表示,可好歹也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放心。
“小石大人也到了!”王世臣装模作样地向石咏拱拱手,心里则在想:这么丁点儿小吏,若不是正白旗都统与佐领在此,本官才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呢!
富达礼身上任着正白旗都统,从一品,王世臣不敢仰望。就算是梁志国这个佐领,也是正四品的官职,与王世臣同级别。
石咏则客气地道:“王大人,不敢,下官听凭吩咐。”
王世臣想了想,说:“说是叩阍的案子,可与小石大人相关的,却是另外一件。大人们都忙于差事,功夫有限。不如这样,本官先将与小石大人相关的案子审了。这样也省得诸位大人白白在这顺天府里,抛费时光?”
胤禩他们都无异议。而富达礼等人本就是为了石咏来的,自然也愿石咏担干系的案子能够速战速决。
王世臣当即宣读了诉状。这诉状,便是赵德裕之子赵龄石,诉顺天少年石某,使手段诱骗,侵吞其父私产一案。
当然,在王世臣口中,这“顺天少年石某”,改成了石咏现在的身份与官职。
这赵龄石当日逃到山东,发现自己并没能得到父亲素日所藏的那些珍贵书画,便将当日之事前前后后仔细想过,觉得问题出在了那只藤箱上。
他们父子两个,珍贵的字画一向都放在那只樟木箱子里。然而顺天府的衙役过来查抄过一次之后,老爷子吓破了胆,又瘫了半边身子,很可能哪天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将好东西都挪出来,放在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藤箱里。
赵龄石回想自己和老爷子抢东西的时候,老爷子死抓着樟木箱子不放手,却抬着双眼,看着搁在屋角的那只藤箱。
赵龄石自然是气得要死,心里暗骂这老不死的竟然还做戏骗过了自己。
他在山东本有亲眷,便扯了个谎留在亲戚家,待好几个月过去,才偷偷遣回京中,自己不敢出面,只能遣人代为打听,好不容易才探听出,当初有个少年叫“石咏”的,和老爷子做了一笔交易,还特为请了山西会馆的掌柜做中人,用五两金子,换了老爷子的一只藤箱,随后老爷子就自己回乡去了。
赵龄石简直要吐血——那只藤箱价值千金,被他爹五两金子给卖了。若是他爹当初不是瘫,而是直接死了,这些东西就该全是他的。
后来这赵龄石潜在京中,又偷偷与冷子兴取得了联络。他家老爷子突然上京叩阍,冷子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立即过来将赵龄石臭骂了一顿,还说:“你家老头子挨得过挨不过那二十杖,尚未可知,你就别想着能将那鼎的案子翻过来。”
赵龄石却知道冷子兴在顺天府有门路,也晓得他家老爹铁定告不赢。可如今他只想着寻着石咏那个少年,将自己应得的那只藤箱夺回来。于是才有了赵龄石上告的这一回事儿。
赵龄石这一案,背后也有冷子兴的大手笔,从写诉状到打点顺天府上下,都有冷子兴推波助澜,指着赵龄石官司打成,能够给自己分一杯羹。赵龄石也是这么答应冷子兴的。
只是这冷子兴从来都不知道,赵龄石口中的“某少年”,就是他谋过人家扇子的石咏;冷子兴更加不知,此刻石咏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混迹红线胡同的寻常少年了。
今日顺天府尹提出将两个案子分开审理,这合了赵龄石的意。回头他得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可毕竟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父亲的事,现在一下子要再扭过来,他还需要稍许酝酿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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