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398章(2/4)
,不晓得为何,听到石咏所说的,他暗自舒了一口气。“但是,大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是关于年熙师兄的!”石喻终于把最想问的问出了口。石咏一听见“年熙”二字,便明白石喻为什么今日一定要驾车来接自己了。一个“年”字,无比敏感,朝中臣子们整日谈论的也是它,整日不敢谈论的也是它。
自从孟氏焚了那本册子之后,弹劾与攻击年羹尧的人再也没有忌惮,百官上疏,弹劾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飞向京里。这些石咏当初在杭州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年羹尧在当了一个多月的城门吏之后,九月间,他终于被捕拿下狱,押送进京会审。从眼下会审的情形来看,已经有不少罪名被证实,年羹尧在劫难逃。
年羹尧之父年遐龄已经被夺了早先赐下的爵位,其兄年希尧的官职也被一撸到底,如今是以待罪之身回京,听候发落。
“年熙师兄在年羹尧被锁拿进京之前就彻底病倒了。我见他那副样子,应当是‘哀莫大于心死’,一点儿活气都没有。他以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世态炎凉,这阵子他经受的也实在是太多了。想到此前旁人是怎么对他的,再想想眼下他的情形,实在没法儿不为他感到难过。”石喻这么说。
眼见着当初欺负排挤年熙的年富等人死罪难逃,可是年熙那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他心头充满了哀伤与无奈。他知道自己虽然从年羹尧膝下被过继到了伯父名下,可他到底还是年羹尧的儿子,摆脱不了宿命的年家人。
“大哥,弟弟今日在这里才敢与您说这种话,就是因为听说朝中百官的一言一行,上面都有人紧紧盯着,弟弟生怕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连累大哥。可是弟弟也非常想求您帮着给个意见,年师兄那里,我能帮他点儿什么呢?”石喻难抑满腔激动,颤声问石咏。
石咏拍拍石喻的肩,道:“大哥很高兴,你向大哥问了这么一句话!”
石喻问的是:能帮年熙点儿什么,而不是要不要帮。就这一点点小小的区别,足以让石咏对弟弟的品德彻底放了心。当初年熙成为石喻的师兄之后,曾帮过石喻良多,若是石喻现在对年熙不闻不问,那真是……不像话了。
“二弟,你是年熙的正经师弟,只有你最有这个资格为年熙考虑。你出面为他奔走,旁人都说不出什么。反倒是你刻意做出疏离的架势,旁人才会心生鄙夷,亦或是觉得咱们在刻意隐瞒些什么。”石咏这样指点弟弟,要他顺其自然就好。
但他也心知肚明,眼下“粘杆处”将京中各处官员的行踪盯得很紧,石喻也是怕说到了什么不稳妥的连累石咏,所以关于年熙的话,石喻只敢在这车驾上说。
石咏思考片刻,道:“年熙已经从年羹尧这一房过继出来,纵使年羹尧父子获罪,上头也不会直接处置年熙。所以年熙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其生父或是兄弟那里,而在于他自己的心。若是心结能解,年熙还有一条生路。但若是他自己想不开,谁也没法子救他。”
石喻点点头:“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前阵子我已经在帮师兄寻医问药,但是无论怎么治,都不见起色。大哥若是有功夫,也随我一起去看看年熙师兄可好?”
石咏当即点点头,道:“好!”
这时候石喻才长长吐了一口气,笑逐颜开地说起石家其余琐事。
如今石家人一切都好,石咏最小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也已经满周岁了,石咏给顺着沛哥儿的名字又起了两个大名儿,一个叫庭润,一个叫庭涛。石喻的新婚妻子敏珍也早已习惯了在石家的日子,与自己婆母王氏和长房一家相处颇为和谐。而石喻自己,在刚刚过去的八月里被点了监察御史,与负责监督户部的六科给事中王乐水一起共事。
石咏听说石喻得了这个缺儿,心里有数,皇帝当时有这个心想要栽培石喻,让他在都察院将六部和各处衙门的事儿一一摸清楚。石喻是正科进士出身,待有了资历,将来便是成为阁臣也不是没可能。一想到这里,石咏心里便喜孜孜地,但是面上不显,只顾着嘲笑石喻:“这下可好,正好与小舅子一起共事。”
石喻的小舅子舒赫德也在都察院,是以笔帖式的身份入仕的。石喻听了石咏笑他,忍不住脸上红了红,有点儿不自在,但依旧犟嘴,说:“舒赫德前途无量,听说皇上对他颇为看中,想调他去什么处当‘章京’呢?”
石咏吃惊地问:“军机处章京?”
石喻点头。
石咏不语,原来,在这时候雍正竟然已经在筹办军机处了。只是成立军机处便意味着天子将天下庶务总领于一身,将权力完全掌握在手中,这样目前已经存在的议政王会议基本就会被架空,再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比之历朝历代天子,雍正手中的皇权都将更加集中,相当于建立了一种全新的政治体系,但同时也要求必须是一位强势天子,才能将整个朝局都把持住。
待石咏回到朝中,才发现“军机处”尚且只是一个构想,雍正皇帝尚未付诸行动。而舒赫德最后也只是从都察院调了出来,到南书房做一个小小的笔帖式文员。这多少令石咏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雍正对待政务的态度与过去没有半点差别,拿着石咏早先呈上来的小论文与大论文,在南书房将石咏拷问了半天。好赖石咏准备充分,基本上没有哪里卡壳的地方,但是雍正针对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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