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2/3)
大娘母子跟前,开口道:“大嫂,是宏武……宏武回来了……”他俯身在地上“砰砰砰”地叩首,口中含糊不清地说:“是弟弟无能,弟弟无能……”
瞬间石宏武的额头已经磕得青肿,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着,只喃喃地道:“弟弟无能,没能护住大哥……”
石宏文是他亲手收敛,丧信也是他亲自命人去送的,眼下大嫂向他要人,他实实是给不出啊!
石咏在一旁,陡然感到手上的压力,连忙一使劲,稳稳地扶住母亲。石大娘瞬间已是泪流满面,石咏自打到此,还没有见过母亲片刻之间便哀伤至此。
可是石大娘却轻轻拍了拍石咏的手背,轻声说:“咏哥儿,去将你二叔扶起来……这大冬天的,地上凉。”
石咏担心地看看母亲,却见母亲稳稳地站住了,虽然泪水依旧涌出,却已经勉力在向他微笑点头,同时转过:“二弟,这是咏哥儿。”
石咏见母亲撑住,便“哎”地应了一声,过去搀扶石宏武起身,可是石宏武此刻却再也经不住内心的谴责,伏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放声大哭:“大哥……”
话说回来,他是真的对不起大哥身后留下的孤儿寡母,当初都是因为他……
富达礼与庆德等人此刻都聚在祠堂外。富达礼在一旁看见这情形,顿时一阵心酸,以前宏文宏武兄弟都是管他叫大哥的,可是因为分出忠勇伯府,他们小哥儿俩才会自己改了称呼,石家从此只有大哥二哥,而伯爵府则永远少了三弟和四弟。
眼见着石咏将石宏武扶起身,富达礼便四下里找人去,要去给隔壁传话,没曾想,就是这一团乱的功夫,王氏已经带着喻哥儿赶了过来。
石咏有些心疼地望着弟弟石喻,伸手招呼:“喻哥儿快过来!”
石喻面色平静,此刻小心翼翼地来到石咏身边,颇有些警惕地望着泪流满面的石宏武。
石咏低声唤石宏武:“二叔……这是喻哥儿!”
他又转脸望着喻哥儿,看看这一对父子,相貌确实很有几分肖似。于是石咏又开口道:“喻哥儿,这是你爹!”
石宏武听见石咏唤石喻的时候,就已经满眼是泪地抬起脸,透过泪水望着石喻那张与自己肖似的小脸。他被唤醒了父子天性,连忙一伸衣袖,擦去了面上的泪水,似乎是想要好好看看石喻,然而那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让他擦了又擦。
“喻哥儿……”
石宏武声调都走了,带着哭腔说:“让爹好好看看你,一晃几年,喻哥儿都这么大了。”
石咏在一旁暗叫惭愧:这还真是要命,他是个穿的“西贝货”,弟弟石喻年纪又太小,结果他们两人竟一个也不认得自己的亲叔叔/亲爹。今儿若不是二伯庆德以为是见了鬼,恐怕会令石宏武过家门而不入。
可是石喻小朋友面对眼前的这个“爹”,却并不买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石宏武面上转了又转,突然开口,以那清亮的童音发问:“你是我爹?”
石宏武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寻我和娘呢?”
石喻问得简单直接明了。
石宏武却瞬间眼泪婆娑,开不了口:这要他如何解释?他固然曾经有那么一刻,有心逃避,可是他却不是有心要遗弃石喻母子两人的。
石咏立在石喻一旁,却想起了早先石宏武那一瞬间的眼神闪烁,知道这位二叔曾经软弱过……也知道二叔与二婶之间,恐怕没有想象得那样情比金坚。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无视门户之见,并且反出伯爵府,最后带来的,可能只是无边无际的悔恨而已。
但是眼前这人,毕竟是石喻的亲爹,两人之间的血缘纽带是一时间无法剪断斩破的。因此他轻轻地推推石喻,小声道:“喻哥儿,快叫爹!”
石喻听了大哥的话,“嗯”了一声开口叫了句“爹”,而后便再无反应,反而往石咏背后缩了缩,全无父子相认时那种激动。对面石宏武哭出了两缸子眼泪,而石喻看上去却似无动于衷,极为冷静地审视着对面的人,似乎对“爹”这个角色一点儿也不感冒,他有娘,伯娘,和大哥这三人陪在他身边,也就够了。
石宏武自然无比尴尬,望着早已生疏了的喻哥儿,张口结舌,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众人只听身后“咕咚”一声,随即石大娘的惊呼声传来:“弟妹,弟妹……”
王氏到此,一声未吭,此刻却直接晕倒了。
石喻猛地一回头,高声叫了声“娘”就转身跑开了,将尚自尴尬着的石宏武抛在身后。
少时忠勇伯府后宗祠堂前的闹剧告一段落。富达礼将石咏拉去外书房,细细向他询问前后经过。石咏只得将石宏武在雍亲王府上遇上自己,随后便跟着过来永顺胡同的事儿给一一全说了一遍,也着重说了石宏武看上去将前事皆忘,只是后来受了刺激,才将往事都想起来的。
富达礼听了,大冷天里也伸袖去擦额头上的汗,道:“好险,好险!”
石咏还未明白富达礼说的“险”在何处,只听富达礼说:“所幸皇上上次追封,只追封了你父亲一人,若是连你叔叔一道追封了,那石家岂不是就欺君了?”
石咏听了,面色古怪。
说实话,他的内心也是很崩溃的。原本看着有些面善的路人甲,谁晓得竟真是自家的亲戚。只是认回了这位二叔,对于石家而言,是福是祸,还有些难说,但从今日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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