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仙山蝼蚁(1/2)
山风阵阵,两人一前一后,踏在长满青苔的山间石板路上。
树影微微耸动,和着远方红霞,给青苔石板铺上一层柔软红光,竟有一种如梦如幻的祥和之感。
陈玄生腰别柴刀,背着一捆木柴走在最前面,说道:“崖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好要喊我爹的,怎么能反悔呢?”
“陈花生我有说吗?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走在后面的唐崖,一手拽紧捆柴的麻绳,一手狠狠甩了一下被细藤条栓绑的四脚蛇。
只是可怜的四脚蛇已没了力气挣扎。
唐崖甩着四脚蛇,暗骂一声晦气。这该死的畜生,早来不来,晚来不来,偏偏在两人打赌的时候来,若不是自己收口快,岂不是又要多了一个爹?
唐崖心里骂着,又狠狠甩了一下四脚蛇,四脚蛇痛的直张嘴,只可惜它不会说话。
“陈花生,他娘的,咱们这小山村什么时候有过四脚蛇了?你说怪不怪?”
唐崖打了个激灵,问陈玄生。
陈玄生将下滑的木柴向上提了提,背着更舒服些,这才说道:“崖子,四脚蛇认主,可是好兆头啊!你没听说书的讲,小山村外面的那些人家,谁家能爬进一条蛇,那包管是要发大财。”
“外面的世界你去过?”唐崖辩解道:“那些说书先生口中说出的话,还没放屁算数呢,至少那放屁还守个那啥‘响屁不臭,臭屁不响’的道理,可那些说书先生呢,只要有人成月亮。反正啊,我是不信这一套。”
唐崖口中说着,却是悄悄的将四脚蛇放在后背木柴上。
少了虐待的四脚蛇舒服的爬在那里,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甚至连逃生的yù_wàng都没有。
陈玄生看向西边,一只山鹰飞入长空。
夕阳倒底还是有些耀眼。陈玄生眼中有些泪花,还是看着山鹰飞跃山尖,消失不见。
“外面的世界谁知道呢?”
陈玄生小声的嘟囔道。
少年只知道出山的路有两条,这还是村中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一条是去往白家村那边,一条是去往九龙山道士庙。
但千百年来没有听说谁独自走出过山村,除了那些与外乡人有远亲的人家。
夕阳落山很快,仿佛只是一瞬,天空就暗了下来,远处的红霞也遮盖太阳,变成暗红血色。
山间的风也大了起来,吹起光秃秃的细枝条,发出一串串类似于柳哨的响声。
山路从山崖到山村有五六里的路程,两人也只是走了二里不到,还有三里多路。
天色越黑,山路越险,害怕出来觅食的野兽,更怕天黑迷路。
若在往日,陈玄生此时早已做起了晚饭,这次倒是因为两人结伴而行,所以有些托大。
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山路蜿蜒曲折,两人虽是年少,但山里长大的穷苦孩子,脚力还是很好的。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好在刚过月半,月亮还算圆满,山色在如水月光下还算明亮,两人还能看的清山路。
又走了一段路程,陈玄生停下脚步,抬起头擦擦汗水,放下木柴,做在一旁凸起青石上,向唐崖摆手道:“崖子,歇一会儿再走。”
“嗯。”唐崖卸下木柴,直接坐在柴捆上。
那条畜生四脚蛇识趣的跳下木柴,这才躲过被唐崖泰山压顶。
唐崖身体虽然强壮,但不怎么背东西,肩膀被勒的生疼,只好用双手不断的来回交替按捏。
陈玄生将剩下的一把干粮递给唐崖大半笑道:“很累吧?”
唐崖一口吃掉干粮,嘴中含混不清的说道:“他娘的,打柴比打铁还累。”
唐崖只顾闷头赶路,又是夜间,辩不清方向,不知走了多远,又问道:“花生,还要多远才能到家?”
陈玄生向前望了望说道:“快了,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能看见村子了。”
“他娘的,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假。”
唐崖叹了口气,后背向下一落,头正好落在石板上,腰部被木柴顶起,像是一座拱桥。顺手一拽藤条,将四处乱爬的四脚蛇拉回身边,放在胸膛上。
又自言自语道:“他娘的,有时候想想,当个畜牲还是挺好的,至少有口吃的就行,不用想那么多了,多好。”
“崖子,你想的倒好,”陈玄生笑道:“等你当了畜牲,你保准又想做人。”
“为啥?”
唐崖问道,手指不断逗这那条四脚蛇,四脚蛇被戳的可怜兮兮无处可逃。
“因为你当了畜生,谁想杀了吃你,谁就能杀,简单的就像一指头摁死个……”
陈玄生脸上笑容瞬间凝结,突然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说的是两个字“蚂蚁”。
他想起了在小巷时那个高挑女子当着自己面说的那句话:“生在仙山的蝼蚁与凡间蝼蚁没什么两样,同样只需要一指就能摁死。”
以及那高挑女子时不时提起“蝼蚁”二字时的眼神。
少年这才懂得那眼神的含义:不是高贵对贫穷的嘲笑,而是身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对蝼蚁贱命的不屑,甚至说,一个人的命,在那女子眼中不如一只蝼蚁。
“你想说像摁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唐崖又拍拍肚子笑道:“陈花生啊,你真是体虚~眼花到头昏脑涨的地步了,你他娘的就不会脱成一只吊睛大老虎,嘴一张,咔嚓咔嚓吃掉一个人,看谁还敢惹你。”
“是吧,小畜生?”
唐崖又用手指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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