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痴非狂谁氏子——胤禛(上本书番外)(4/4)
样大的脾气,均唬的什么似的,因他不叫扔也不叫打开,身边的人只好锁在柜子里,如今却被她这个小丫头翻了出来。胤禛打开盖子,匣子里里面只有一纸泛黄的奏章……
吾皇亲启:妾纽钴禄氏拜上。
今孝懿仁皇后仙逝,膝下之四阿哥无人抚育,臣妾以为皇嗣尊贵,况四阿哥因守孝落下暑疾,务须好好调理,臣妾不才,愿抚养四阿哥于膝下,未敢不尽心竭力……
黄的故纸将他的思绪带回三十年前,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孝懿仁皇后逝世,却正是酷暑难当的时候,他因守孝染了暑热,皇阿玛有心送他会永和宫由生母抚养,可生母竟那般冷硬的拒绝了,皇阿玛不得已只得将他安置在乾清宫的暖阁里将就些时日。
“可怜的四阿哥,睡梦里还挂着泪儿呢。”他正在乾清宫睡着,耳边却听见极是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接着便闻到淡淡沁凉的荷花清香,有人拿了帕子为他擦拭去额头的汗珠,就像他孩提时梦中的额娘那样。
“太医适才说,胤禛这个暑热怕是要落下根儿了。”是皇阿玛的声音。
那女子便幽幽叹息一声,说道:“我见药膳簿子上写紫孺绿豆饮最是去暑热,待会子便回去炖些,皇上和四阿哥都喝些。”
皇阿玛似乎走近了些,拉了那女子走远,声音也变小了几分:“四阿哥的事儿,你少管些。”
他极努力去听,听到那女子低声道:“我明白,若此时永寿宫出面,德妃姐姐那里只怕更是难以释怀,不若,我改日去劝劝德妃姐姐?”
“她性子倔强,罢了,胤礻我可都还好,朕今晚去陪你们用膳。”皇阿玛如是说。
“还是不要了,四阿哥才没了养母,这会子皇上该多关心才是,我晚间会做几个小菜,悄悄打人送来,只不知四阿哥喜欢吃什么?”那女子这样说,让他深为感动,额娘不要他,若是这女子是他额娘该多好,他那样期冀着。
“胤禛喜爱吃酱蹄筋……”话音落,语音倒提高了:“你到哪儿去?”
那女子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回去酱蹄筋儿去了,那个要多炖几个时辰,烂烂的才好……”
晚间他果真吃上了酱蹄筋,而皇阿玛也一直陪伴着他,胤禛知道,那个女人是永寿宫贵妃。
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怀揣着所有期冀,去永寿宫拜见,只是为了问一句:“贵母妃,你愿意做我第二个额娘么?”
贵妃曾对他讲:
“第一个额娘,是英亲王府的郡主,我还没出生她就过世了,阿玛又娶了我第二个额娘,这个额娘待我很好,会很温柔地教我道理,把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绣花,请师傅教我弹琴下棋,端午节的时候会给我们结长命缕,新年的时候给我们做新衣裳。生病了会很细心地照顾我,从来没有骂过我们姐弟一句话。”
而许久许久,他没有等来答案,不仅贵妃不愿意抚育他,后宫里没人愿意养育他,他却被皇阿玛告知,要自己搬到阿哥所去。
他以为她不肯要他的,却原来不是……
原来贵母妃是喜欢他的,愿意抚养他,他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只是皇阿玛没有同意,那张奏折下方,是皇阿玛的御笔写着:‘不许,昨日朕考校胤禛课业,均出诸皇子之右,且性格倔拗,遇事急躁,难于驯驭,将来或是弼世之良臣,又或乱世之奸雄,两种无论何者均不宜养于爱妃膝下’
皇阿玛原来也是看重他的,他的才能出诸皇子之右!
苏竹服侍皇帝歇下,见皇帝已呼吸匀停,方放下帘子出去。
那浅蓝的帐子那样碧蓝,似乎湛蓝无云的天,翠油油的草地上马蹄翻飞,踏起春泥点点,马上的少年一袭淡青衣衫,在前方茅草亭处勒马停缰,跃下马去。
亭子里便迎出一个孩子,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四哥,我也要学骑马。”
“快来,我做了几样小菜,正巧你们阿玛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那妇人声音如此温柔关切,就像在梦里听过的一样……
曼陀罗花,花艳丽,辛、温、有毒,止痛安眠。
不几日,雍正皇帝于行宫内驾崩,传言因服用药物中毒,又言是过于勤政猝死,大清上下忙乱于新帝登基,谁也没注意到那个医女苏竹,是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很久之后,有人查得,此女并不姓苏,而姓卫,只是这时候,这些已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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