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南胜北败(1/2)
宣武场上,由左卫将军萧锋和右卫将军王玄邈率领的四千骑兵陆续进场,分别占据宣武场的南北两方。
萧锋驻马帅旗之下,其所部二千四百骑兵背靠南旌门,以一千骑兵为中军,其余分为两部,作为左右两翼,呈品字形与对面的王玄邈所部对峙。
他是萧道成的第十二子,今年才十七岁,为人文武之才兼备,又颇有勇力,很受萧赜的喜,加授侍中。
听到第二起鼓声,萧锋扫视了所部骑兵,又抬头看了看在武帐冈上的萧赜等人,心中叹了口气。
这威武精锐之师自己不能率领到淮北伐虏,却要在这校场之上做一场好戏,以供百姓娱乐。虽然讲武是大好事,可是经年讲武,却不见渡江收复故地,即便如他军将胸中自有万丈豪情,也只能日渐消磨。
“将军,已经过了日出,如今气候渐高,将士们都已经全身汗水沾背,若是正午前不能卸甲,到时中了暑热就不好了。”一边的几个幢将策马上前道
萧锋点点头,正视前方,抽出环首刀。
具装甲骑连人带马全身罩甲,虽然不是密不透风,可大热天的长时间穿这个站在太阳底下,非但人受不了,马也难以自持。这又不是战阵厮杀,若是因此出了事就不好了。
“今日讲武军令可宣告全军了么?”
“早已告知全军了。”
“讲武终非战阵对敌厮杀,你们再去最后告诫众军士一番,交兵时需以偏刃击甲,弓弩要松弦,射马不射人,用力之处多加节制,可别打出真火了。让军士们放心,对面也会收力的。”
几个幢将点头领命而去。
待第三鼓响后,萧锋勒马到中军前方,得了对面王玄邈的回应之后,回阵招来传令兵:“发军令。令左,右翼先发,先以弓弩耗其精力,乱其军阵,待其势沮,孤亲袭其中军,拔其帅旗。告知诸军,务要小心,能先取其帅旗者,孤亲为斟酒。”
这场演武所用的战术是萧嶷在和将领们制定之后,呈报给萧赜之后得到允许的,总的来说,就是粗暴直接,没有什么花花绕绕。
打仗虽然有奇正相辅的说法,但说到底还是要以堂堂正正之阵为主,力量更强,占据上风的一方获胜才是常态,而且现在这种战场固定,双方力量透明的状态他也做不了什么,更别说他的人马比王玄邈还稍多一些,这些情况下以势压人自然是第一选项。这种硬撼的场面也能让百姓更多的体会到朝廷的强盛。使良民对朝廷更具信心,也更能震慑宵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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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凭栏而立,往军旗阴影的地方挪了挪。武帐冈位于宣武场正西的地理位置正好有利于观察,等萧锋等人的四千骑兵进场以后,拓跋慎就集中精力观看起来。这种讲武活动他还没参加过。
以前在宫里不是没见过几千汇集的场面,论起人数,元日朝会时前来参加庆贺朝会的官员和诸王,宗室及其女眷前前后后几可达万人,比起这四千人多了几倍。可是论及气势,四千骑兵的对敌军阵,哪怕是假打,感觉上也与朝会上的气氛大不同。
元日朝会整体气氛是肃穆的。而战场之上……
看着场下耀耀生晖的刀戟戈矛,听着军马齐步上前传来的振地摩擦声,拓跋慎顿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即便他现在身在冈上,也不由对此生了些心驰神往的感觉来。
“于卿,你可参与过朝廷讲武之事?”
于忠回过头道:“下官曾于太和四年秋时随家父参与过南郊大阅。”
太和四年,那还是他出生前一年的时候。
“卿可还记得当时情景?与这场中相较如何?”
于忠想了想,用鲜卑语道:“当年阅武,是因为萧氏初使之故,所用也是古来旧礼。申校军令而已,与今日南朝军礼大不一样。”
拓跋慎以手摩挲木栏,漠然不语,想道:这算是学习汉族礼教的负面反应吧!
自从本朝进入太和以来,因为汉族礼教影响力的渐重,再加上朝廷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内政上,而且南朝又没有出现再次捡漏子的机会,对军事上的成绩松懈了不少。这大概也是当时不搞本族骑射而取汉仪旧礼的原因之一吧。
如今朝廷国力军力都还在南朝之上,倒不怕南朝跳脚,可是战斗力的下降却是事实。
想想几年后对南朝荆,豫,兖,徐诸州的攻击防御战结果,就证明了这一点。要知道本朝从太和十九年到二十三年持续五年的战事中,战线遍及中线,东线千余里区域,最后主要所得的只有区区沔北五郡,整体进展只能说聊胜于无。南朝江,淮主要地区,如钟离,寿阳,襄阳等地一个都没拿下。这个战果虽然有水土不服,实力发挥受到不少限制的因素,但是战斗力的下降也是显而易见的。
“以卿所见,南朝甲骑可与本朝一战?本朝十年不战,若是与南朝遭遇,可一战而破否?”
于忠看着宣武场上已经开打的南朝军士,道:“殿下多虑了,本朝虽是十年不战,然骑射一道,乃是我等制驭中国,摧破群敌之基本,朝廷岂有不重视的道理。南朝的甲骑看似精锐,却远不及本朝。”
拓跋慎听了于忠自信满满的话,点点头,没再说话。
于忠的态度,很可能也是朝廷大部分武将的看法吧。南朝自从刘裕去世以后,在军事上就一直被本朝压着打,种种战绩给了他们的异乎寻常的自信,也难怪他们如此飘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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