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令牌图案(1/2)
“夫人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夫人,家住何处?明日,我派人送夫人回去。”君悦说道。
妇人斜眸看他,似乎是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久久,才说:“栗水城。”
君悦秀气的眉头一抖,面色如常。“我们也是去栗水城,夫人如果不嫌弃,就与我们同乘吧!那,我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说完,不再稍作停留,转身便走。
“栗水”这两个字,是姜离人心中的痛。
两个月前,姜离与北齐的一战,地点就在栗水城外的栗水河上。姜离五万将士与北齐的四万英魂,悉数进入了鱼腹,成了栗水河里惨烈亡魂。
据说这两个月,栗水河沿岸的渔民,无一人敢下河捕鱼。
因为鱼腹中,尽是人肉。
若是半夜子时立在栗水河岸上,还能听到当时惨烈的交战场景。刀剑声,怒喝声,马嘶声,鼓声,号角声,惨叫声,鲜血喷洒声……河岸上时常有鬼火出现,那是死去的人不甘回到阳间,寻找自己的亲人。
君悦回到原地,桂花又拿出了一块毛毯铺在了平坦的地面上,对他说:
“公子,你就将就在这睡一晚吧!这上面也很舒服。”
“你先睡吧!”君悦还不想睡,坐回到火堆旁,往里面添了两根柴火。
桂花嘟了嘟嘴,自己跑一边打盹去了。坐了一天的马车,又受了惊吓,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困的很。
火苗“噼啪”声响,燃烧得通红。即使已经把洞口堵上了,但还是有微风灌进来,吹起火堆里的灰尘,飘飞在空气中。
白天忙于赶路,没心思多想。如今静下心来,不免多思。
他来到姜离也不过两个月,从没把王宫当做他的家,也没把姜离王和君鴌当做自己的亲人。所以当姜离王说要送他去北齐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心里无家的人,在哪都一样。
可真的离开了姜离的都城赋城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说到底,再怎么不愿意,赋城好歹也算是他的半个家。
他这一去,就是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前途如何,还未可知。
君悦从怀中拿出白日里古笙给他的那块令牌,铁质的令牌硬冷沉重。
长方形的令牌,一面刻有繁体的“卫”字,一面刻有腾云纹,以及玉兰花朵。
各国在别囯的皇宫里都有细作,以窥探别国的政治和军情。这种令牌的图案,他曾在姜离王的书房中看到过。
这是北齐皇室禁卫军的标志。
身旁有一个黑影罩下,坐下来一人,是黎镜云。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睡下的母子,问道:“二公子如何处理他们两人?”
君悦收回令牌,说:“他们要去栗水城。”
“栗水?”黎镜云一惊,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跟那位古公子说的一样。这么个时间,要去栗水城这么敏感的地方,定是来头不小。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举止做派,也不像是普通人。二公子,依属下看,还是到下一个驿站,就放下他们吧!”
他们孤儿寡母,没有护卫,走在大路上很危险。再者,他们没有通关文牒,是出不了关的。
“也许只是巧合。”君悦道,“让他们跟着吧!此事我心里有数。”
幸好古笙抓了他们之后,没有立即杀了。要不然的话,恐怕麻烦会更大。“少将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是。二公子也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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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君悦早早的就醒来,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前世,每天六点钟,白齐就拉她起来跑步,跑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晚上下班,他又拉着她练拳。
刚开始她累得要死,几次抗议无效。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洞内众人都在昏昏欲睡。石床上的母子睡得安详,地上的桂花卷缩。四周的士兵有的坐着,有的躺着,什么姿势都有,但他们怀里抱的一直都是从不离身的刀。
火堆里还有一点点余晖,正在努力吐着火星。
君悦往火中添了些柴,将火又烧旺了起来,又拿着锅炉到洞口去盛了雪回来,放在火堆的架子上,烧水。
天还未大亮,借着洞内晕黄的火光,还能看见天空中飘下的雪团子。雪还在下,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听说北齐的雪会更大,每年从九月份开始下雪,到次年三月中,雪才融化。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下雪。
“二公子?”
洞口守夜的人终于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乍一看前面有个人影,还以为是敌人呢!定睛看去,才看清是他们的主子。
君悦侧头,小声道:“天还未亮,你们再睡一会吧!我守着。”
两个士兵惊得站起身来,哪有主子守夜的道理啊!“二公子,属下不敢。”
“我反正也睡不着,你们要是不想睡,就坐着吧!”
两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再眯一会。又恭敬的说道:“有劳二公子。”
军人的动作很干脆,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要做就做,不做就不做。不会像玩弄权术的人一样,有那么多的心思和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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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边一抹白色的亮光越过了云层,太阳慢慢的露出一个弧度来。
众人渐渐苏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伸展着麻痹的手脚,酸疼的腰背,发出舒服的起床之气。
“嗯…啊…呼…呵…咔咔…”
尽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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