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树皮屋中(1/2)
冬月十七,辰时。
笑笑和西子已经成功坐上了雇来的马车,全向星纹江北岸行去。
西子一路配合笑笑做戏,把丫头捧心都蒙住了,两人配合默契地全力逃离,此刻身边终于没有了旁人,西子第一时间问道:“瑛园,为何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之前明明商量好的,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怀疑,笑笑会在巳时左右到达温家,这一点在初十见面时又被反复敲定过,西子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谁知,今日凌晨天还没亮,笑笑就赶来了,理由是:据说今日会下雪,想和西子一起观察雪意满天的凌晨,然后一起做一幅画。
西子一听就知道是现编的理由,笑笑一定是有新的安排,但温家人不疑有他,还吩咐着多带些热点心和银炭。
从卯时二刻到巳时,中间差着一个半时辰呢。
笑笑却半晌不语,只侧过头来望着西子,眼圈居然慢慢红了:“我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不知道此次作别,何时才能再见,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是啊,也许此次就是永诀。
笑笑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这么一想,一个多时辰的相聚还是太短了。”
西子早已被笑笑说得泪如雨下:“傻瓜,还不兴我日后回来看你么?咱们可以商定一个相见的地点,就在九山怎么样?每年的今日,咱们就在零陵山顶相见!”
笑笑吸了吸鼻子,一阵苦笑:“还不知你那时在哪里,相见岂有那般容易,再加上……那时你已是他的人,他会允许你同我相见吗?”
是啊,这种相见意味着什么呢?笑笑这个昔日的友人,不正代表着西子的过去吗?这种相见,是否意味着无法割舍过去,是否意味着对旧日的无限留恋呢。
或许对普通人来讲,与友人的相聚算不了什么,追忆过去的人才更有人情味儿啊。
但石醉墨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精神高度敏感的人,曾经与西子在星纹湖看到金三公子订婚,都能将一腔怨气扣在身份悬殊上,都能因此怀疑西子后悔同自己的交往,更何况是私奔之后的西子,在石醉墨的眼中,岂不是悔意更盛?
西子闭上眼睛,紧紧握住笑笑的手:“我总会想法子同你见面的。”
笑笑一声长叹,望着车窗外的冬景,不再言语。
马车终于停在星纹江边,笑笑向那车夫道:“你就等在这里,既然雇了你一天,后头势必有不少路要跑,大概一个多时辰后,我会吩咐你往哪个方向走。”
车夫点点头,对笑笑付的银钱很是满意。
笑笑与西子下了车,两人都背着不止一个大包袱,北风很是猛烈,一下子吹翻了头上的雪帽,小刀一般刮过脸庞,整个头脸几乎被冻住。
两人快步向那江边的树皮屋跑去,拉开了简陋的树皮门,屋子里倒是避风,但却冷得仿佛个冰洞。
“你以前来过这儿吗?”笑笑冷得直搓手,找到角落里破了一角的小火炉子,将随身带的银炭填进去,准备生火取暖。
西子冻得快僵住了,把手伸进了狐狸皮暖套,只觉得里头也凉凉的没有温度。
屋子里的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竹床,一张歪斜地桌,几个小木凳,墙角还有一架很旧的竹柜。
即使有陌生的路人来此落脚,恐怕也懒得去偷这些东西。
小火炉很快被点燃,欢快地出噼哩声,也许它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银炭这么高级的燃料,恨不得将其围起来团起来,一起燃烧生生世世。
笑笑守住了门:“趁着火生起来了,赶紧换衣裳吧,一会儿要坐马车走,少不得遇见路人,穿戴上尽量别引起怀疑。”
西子已经脱下了大斗篷,又脱了里头哆罗呢的坎肩,解下了锁丝绣的百褶裙,打开笑笑带的包袱,里头是提前准备好的细布棉袄棉裤。
西子正要穿上棉袄,笑笑却道:“包袱里给你准备了花布小袄,可以先穿在大棉袄的里头。”
西子看了看身上穿的这件绫子袄:“这个袄,是我特意换上的,只是绫子的……”
笑笑摇摇头:“这是锦绫,再说,就算是普通绫子也不合适,咱们无法预测你们会在哪里歇脚,若是穿的太显眼被匪人惦记上就坏事了。”
西子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了笑笑的话,把绫子袄换下来,瑟瑟缩缩穿上了那件乡土气息的花布小袄——家里那些三等丫头都穿绫子呢……
衣裳都穿妥了,大棉袄里面絮的是新外暖和,西子把自己的衣裳都收拾了,才突然想起笑笑方才说的话:“坐马车走?你方才说坐马车走?”
笑笑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你虽然足不出户,但好歹能看到园子里的湖吧,前几日就上了冻了,星纹江自然也会上冻的。”
西子这才恍然大悟,星纹江已经结冰,根本无法行船!西子急忙开门去看,星纹江俨然是纹丝不动的冰江了。
“这可怎么办,按计划是坐船走的!”
笑笑将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冷气:“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安排好这些是他的义务。”
西子有些坐立难安,突然又道:“难怪你方才那样吩咐车夫,这是为我们留了后手吗?”
“除了我,还会有谁管你,”笑笑气得翻了个白眼,“指望他?没有钱也就罢了,居然连生存能力都没有,估计他也就只会读书画画,烧火砍柴肯定都不会的。”
石醉墨,大概就是个穷家富养的典型范本。
西子不语,似乎在逃避对于未来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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