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是真名士(1/2)
看了一晚的书籍,慕容白脑袋空空如也,再回想昨晚挑灯夜战的光景,此时心里默念,却一个字都难想起,抓着头皮,望着竹舍内鸣桐自沉海仙都带回来的沙漏,一点点地淌着细沙,想到辩经时间俞近,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鸣桐叩开门,见慕容白乱糟糟的头,两只眼肿着,眼球上红丝毕现,本想叫他一起去早课,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悻悻地说道:“白师弟早点去吃早餐啦,要实在累,早课尽可不去的。”
慕容白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转身自去脸盆出,见入云龙双爪扒在盆边,伸着猩红的信子,舔着里面的清水,慕容白一下将它弹在桌上,入云龙张开手掌大的红翼,对着慕容白低吼两声,喉咙里冒着红星,随即似人咳嗽一般,嗽了两声,转头埋在慕容白的毛巾上,甩着尾巴。
洗漱完毕,慕容白懒懒穿戴好衣衫,房内空荡荡的,推门一股风卷着梨花飘进屋里,四下望了望,静静悄悄的,只觉没趣。拿了本书,便往虚怀谷行去。
过了松林,也没有想要看书的意思,靠在一棵古松上,对面山道上行着两个人,走近了慕容白连忙行礼让开,那两人看着慕容白,相视一笑,回礼了便走远。
想着上山几年,还未到练道院去,一时来了兴致,便信步由缰地寻了山路,路上石英铺地,脚底是石板相连,一时回环曲折,一时又平坦宽阔,头顶几尺便见浮云飘动,虹霓现于云层之间,似乎伸手可触。
一路到了思过亭,亭便垂着几株松柏,端拔挺秀,枝叶晃动间,碎阳点点,铺于石阶之上。思过亭三个字的牌匾下,有个四方栏杆,上刻着些人物,个个抱着书,或站、或跪,栏杆进门之处,是两根红漆染的木柱,柱上镌着“云泼松岭,常思人之过;月临兰亭,能改无意之心。”,慕容白见是劝人教诲的说辞,便没了兴致。
下台阶时,随手折了一枝亭便崖上伸过的山楂,拿在手里,一粒粒摘下来,扔在口里,酸涩异常,牙根都有些痒痛。转过崖的山坳处,靠着山壁,又围起一个院落,院墙两人多高,将里面形物一概遮掩,院落内几支高茂修竹,扒在墙院上,随风摇摆。
从没见到这个院落,慕容白扔了手中山楂,皱了皱眉,走过去,月洞形的院门紧紧闭着。院门上一块扇形石条,石条上苍苔遍布,一两条巴山虎沿着石条上的缝隙滋生,石条上隐隐可见“一别名士”几个字。
慕容白也不解其意,站在门前的一块画着花鸟的圆石上,抓着门环,扣了扣,半天都没有动静,耳贴门缝,听了听,只闻“叮咚、叮咚”的水声,又叩了叩门,这时里面有轻微脚步声,一个苍然老者问道:“谁呀?”
慕容白连忙退了两步,整了整衣襟,拱着手,道:“弟子慕容白,是松月堂太白师傅门下,今日路过此地,见小院别致幽静,想进门拜会拜会。”
又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咳嗽了两声,道:“太白是谁,我也老啦,你们这些人里边,我多半也不认得,平常也没人来管我老头子,咳咳,你要进来,推门就好了,门开着呢。”
慕容白走上前,推开门,里面是个宽阔的四合院,院中山石嶙峋,花草嫣然,一棵古松,环抱粗壮,枝干苍然,怕有几百年上下,根磐坚固,枝叶繁茂,根须将院中的部分石板都拱出地面,小径中央,立着个泥瓦烧制的水缸,缸内浮着两片荷叶,叶上转着水珠,慕容白抬头望时,水缸上聚着一团青云,云中不时滴下一两颗水珠,掉在缸中,“叮咚”有声。
进院正门设为书房,门窗均是木制,古朴生香,老者佝偻着身影,正在站在正门前,冲着慕容白微笑招手。
慕容白走过去,只见老者脸上的皱纹,似刀刻一般深沉,慈祥面庞上,只剩双眼,还带着些清光,脸颊上的皮肉,附着些黑色斑点,松松垮垮的几乎就要垂下来。慕容白行了礼,老者背着手,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肚子里挤出来一般,道:“小友无须多礼,你我相隔时代亦太长,称谓之说难论,不如便去了这些繁琐礼节,你我相识是缘。老朽算着时间,在这山上呆了几百年,也未见有人来过问过。咳咳,今日你来,实是百年稀客,来,请进,请进。”
说着推开正门,让道一边,慕容白走进去,书房内,茶具、香炉、纸砚、笔墨一应俱全,书案后,挂着一幅青莲图,莲出淤泥,将开未绽。图左上角落着娟秀题款,蝇头小字,书道:“骨骼清奇成一品,事忠而行不二臣。”看着确是清逸飘尘。
老者颤巍巍走到书案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金色的粉末,香气四溢,抖着手倒一些在香炉里,点燃,烟尘环绕,清香扑鼻。老者笑了笑,但已看不出表情,只闻见低声,道:“你可叫我白儒生,是我这两年自取的名号,本来的名字,我早忘到九霄云外,还给父母了,老亦老,朽亦朽矣。什么名号之类,时常高兴了便换,也不足为奇。”
慕容白初见白儒生,只觉他面目和善,又见书房内,陈设书籍琳琅,书架上堆堆叠叠放满,整齐而不杂乱,虽身形佝偻,却自带着一股威严气势,拱着手,道:“遇见老先生,乃后生之福,此时能进院观瞻,已福泽绵延,纯属福临到头。”
白儒生呵呵一笑,跟着又咳咳地喘了两声,摆着两双干枯的手,道:“万不可这么说,你我初次相遇,也不问我生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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