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醉卧山石(1/2)
翌晨,洗漱、装裹完毕,慕容白先去大厅叩了先祖,再转向慕容问道、庞夫人叩了三。
慕容问道端坐长椅,庞夫人却满脸泪痕。辞别话语再三,又拉着慕容白整理仪容,这才扶着慕容白的手,直送到大门口方罢,若非天晓寒霜,庞夫人不经风霜,或者送出城门也不定。
莫二一早架起一套马车,蓬帘高搭,车内宽敞,内还装着一个暖壶,此时壶中烧着热碳,帘子一挑,热气扑面。
慕容白拉着小环率先上车,莫二手执马鞭,呼喝一声,只闻马蹄声急,便顺着石甬路,一路驰去。慕容白挑了挑窗帘,往外看时,只见慕容府被甩在身后,渐渐缩小,心中感慨万分。
出了城门,顺着宽阔大路,一路北行。眼中人烟渐稀,时而有些村郭矮房,并列于山野之外。直至上了漫长古道,只觉荒景清萧,四下颓石泥路,越来越崎岖,入眼烟波万里,耳内四野清寂。
行了五六日,慕容白只越觉寒冷,拿了一张白貂做的氅子,一时出了车,站在马辕上,将毛氅递给莫二,展眼望去,只见山石崎岖,早被白雪覆盖,天上掉下的雪片,密如针织,一阵冷风吹来,只觉身上凉,手上还有些刺骨,远处刚盖上的雪花,被风一拂,半空接地处,恍若轻纱揉动。
慕容白望了望缩成一团的莫二,道:“莫二哥,进去烤烤火再来,我替你掌着些。”
莫二半天才张开冻麻的嘴唇,道:“不打紧,公子又不会驾车,还是我来稳当些。”
慕容白推了推莫二,道:“我掌缰绳不放手便好,无非是往左往右,使些力道,马儿吃疼,自然便听话了。”说着低头看时,只见马膝盖都已经没入雪中,拖着马车更觉吃力,慢吞吞地迈着步子。
莫二见马车缓了下来,心下稍宽,加上自己手脚早已被冻得麻木,只觉四肢僵硬,难以抵御。站起身来,搓搓双手,又哈口气,搓搓膝盖,这才一跛一跛地往车内走去。
小环正蜷在椅子上睡觉,身上盖着一件猩红色雕毫大衣,梦沉香甜。莫二挑挑壶底的碳,一手虚掩着帘子,生怕慕容白有什么意外。
慕容白没见过此番雪景,心中着实好奇,四下观望,只见两面均是连绵山川,上覆皑皑白雪,连带树木上均被这大雪压弯枝条,有的甚至被压断,没在雪堆之中。低头看时,只见身后车辙深沉,过了不到百米,那车辙又被白雪盖了去。
慢行至一处陡峭石壁,光秃秃的石壁直插云际,上无半点雪片,另一边的山却断了层,路上仍被白雪附着,断壁上的栏杆此时都被雪埋了一半,慕容白心下有些慌乱,连忙把住缰绳,正待叫莫二出来,心中一思“二哥好不易歇歇,我先试试,不行再叫他也好。”想着便抖了抖缰绳。
那马儿吃疼,连忙拔起步子,顺着缰绳也往右边的石壁上靠。初时还好,石壁光整,底下的路也较平缓,攀沿而上,但转了几道弯,脚下的路便陡峭起来,慕容白使劲拉住马头,哪知身后马车一到下坡,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马后腿被车辕抵着,嘶叫两声,甩了甩马头,一路狂奔。
慕容白只觉耳畔风声顿起,耳廓被风吹得生疼,再恍惚往两边看时,只见石壁上倒垂着一株古树,树枝稀疏,一条伸出来的手臂粗树枝上,挂着几根冰锥,马蹄狂奔时,震得那树枝上的冰锥摇摇欲坠。
慕容白连忙持着马鞭,站起身,够着往那冰锥上舞去,好在掉了几根不稳的下来,马车才平安走过。
下至一平缓处,马儿身上痛减,加上慕容白一直拉着缰绳,马车才慢了下来。慕容白见这平缓处十分宽阔,便将马车停下。
小环这才醒来,挑起帘子,道:“怎么停了,呀,好大的雪。”
慕容白喘着粗气,放下马鞭,拿起缰绳绑在一株枯树上,往车内看时,只见莫二歪在一边,已经睡去。连忙冲小环招了招手,道:“我们去逛逛再回来。”
小环望了望莫二,只见他鼻鼾似雷,抿嘴一笑,将盖在身上的大衣裹在身上,蹑手蹑脚地跨过莫二,轻轻跳下车。靠在慕容白的耳边道:“走,莫二哥这一时半刻,定醒不来。”
慕容白穿着一件青灰色弹墨袍子,里面是鸭绒垫着,刚才慕容白在马辕上呆了许久,袍子上覆满了雪花,有的融成冰水,有的还未化完,小环过去拍了拍,雪撒一地,袍子稍微一动,那鸭绒便稀稀疏疏地响着。
两人拉着手,抬头看了看,这宽阔处,原来是两座山的连接处,两面都是峭壁,单单留了这一处空地,往山壁内延伸,走进去几步,再抬头仰望,只见天光纷呈,那雪片掉下来,正如鹅毛一般。
一路往里,眼前忽然开阔,脚下路也稍向下攀沿,坡度不大,两人你拉我牵,顺着山路便走了下去。
慕容白站在半路上,向下看了看,只见山下有个草亭,亭子上白雪堆积,亭子对面是个石亭,石亭的檐角上挂着几串冰锥,晶莹剔透。石亭边上有一块被青松遮住的大石,石脚有些枯藤缠绕,石上却躺着个穿着狐貂皮氅的人,也分不出男女,只是情景倒是怡人。
慕容白对着那大石指了指,道:“小环,我们来猜猜,那石上躺着的是男是女?”
小环顺着看去,果见那石上卧着一人,便道:“可能是男的罢,女的哪能在这深山里独自睡在那里。”
慕容白点点头,道:“那我便猜是女的。”
说着两人快步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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