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诏武四年(1/3)
“不用,我不进去了。”甄文君从卫庭煦身边抽离。
“你的伤……”
“刮破了点儿皮而已,这点小伤不碍事。你我这戏还得……咳咳咳,继续演下去。”后背的两处刀伤火辣辣地痛,尚且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甄文君剧烈咳嗽了几声便要往回走。
卫庭煦也没再留她,只是望着她坚定远去的背影。
甄文君离开之后卫庭煦迅返回屋中,阿冉心神不宁地站在院内七八个家奴拥着她,大家都在等着卫庭煦回来。
“父亲怎么样了。”卫庭煦一边问着一边快往屋里走。
“方才服用回魂散现在已经醒了。真是的,阿父怎么这样糊涂!居然没和家人商量便偷偷服下离煞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丹药可以造成一时假死之态,能够骗过天子。可是用量是极为严苛的,闹不好可能直接毙命!他怎么能……”阿冉说到此处眼泪禁不住往下滚,卫庭煦捏了捏她的手臂,进入屋内。
阿母和几个哥哥都在卫纶的卧房里围着他,制冰角的端药的帮他擦提神油的,人虽然多但一点儿都不混乱也不嘈杂。
卫纶还没睁开眼,呼吸很困难地张着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呼吸到更多空气。卫庭煦跪在床边用帕子细心地将父亲额头上的汗水拭去,和其他哥哥姐姐一样乖乖地等候着。
“庭……”卫纶总算睁开了眼,从喉咙深处传来微弱的声音,卫庭煦立即放下碗药伏上前。
“阿父,孩儿在!”
卫纶的声音实在太小,卫庭煦趴到他耳旁才听清他说了四个字——“不可心软”。
李延意从卫家离开时,广少陵有些不甘和气愤。
“那甄文君分明就是来救卫贼的!”
李延意示意她不要多嘴:“不要拆穿她们。她们感情越深越无法割断,越是寡人所乐意见到的。”
广少陵不太明白,李延意轻笑一声回了銮驾。
甄文君带着一身伤往回走时朱毛三步阶和阿希才带人赶到。
“我的阿母哟你这是怎么回事!”阿希见到她浑身是血吓傻了。
甄文君随意摇了摇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这一身的血实在太醒目,步阶让她坐到马车里,回府再说。
回到卓君府趴在床上阿母帮她清洗伤口之后温柔地洒上药粉,火辣辣的痛逐渐消失。
虽然因为伤阿母的手总有些颤抖,但她手法老道,甄文君全程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痛意,包扎过后忍不住感叹,有阿母在身边的日子真好:“我也是有阿母的人了。”
甄文君躺在阿穹的腿上,阿穹摸着她微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
“长再大也是阿母的孩儿。”
甄文君将今日生的事告诉给阿穹,“所以今日李延意和卫庭煦谁也没动手……”阿穹将药箱整理完毕,望着油灯沉思。
“是,谁也没有下手。看来她们都不是冒失之人,也都十分忌惮对方。”
“除此之外还说明……”阿穹将目光从油灯上转向了甄文君,“她们都还有后招。”
六月底,一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症在汝宁蔓延,就连李延意也没能幸免,断断续续地咳嗽。
御医来看了几回开了些药给她服用,本以为两三天便会下去的症状到了第十天还不见好,反而有愈严重的趋势。
只不过是一点儿小寒症而已,李延意丝毫没放在心上,她最关心的便是北方的战况。
薄持深和薄钦两位薄家将军率领庚、林两家的副将们乘胜追击,信之前的三日已经打到了白峪城。白峪城的冲晋军不堪一击,聿军很快就能拿下城池。
从北线回的信中写道,薄将军熊韬豹略用兵如神,那些冲晋的胡贼们只是匹夫之勇,根本不能和薄将军相提并论。若是薄将军前几年就到北线的话恐怕早就将胡人之患消除殆尽了。
广少陵见李延意看完战报没有立即展开笑颜,便疑惑问道:“北线获胜,陛下难道不开心吗?”
“本是值得开心的。”李延意只说了半句,后半句广少陵自然能够猜到。
“莫非陛下还有其他顾虑?”
李延意道:“这薄持深并非沙场宿将,和冲晋拉锯几回险胜的话没什么问题,可大获全胜?”
广少陵道:“陛下深思熟虑,不过诱敌之法这么多,有谁会心甘情愿地送上自己的性命?若是陛下担忧的话可以让薄将军缓攻。只要再往北推二百里,就有指望将冲晋连根拔起。”
李延意拿出天兵神盒,按下几个按键,选出了白峪城的地形往地上一丢,立即展开一副立体城池图,连带着城池周围一百里地也都全盘展现。
李延意指向白峪城以北五十里的黑虎口:“你看这处地方,有什么问题?”
广少陵瞧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延意面无表情道:“这个黑虎口常年有雪暴,且入口狭窄,是个伏击的绝佳地点。只怕冲晋军是想要将聿军引入黑虎口,在此处绝地反击。若是聿军中伏,必定损失惨重。”
广少陵道:“陛下英明。”
“可惜现在传信警告肯定来不及,算算时间薄持深恐怕已经抵达黑虎口了。”李延意双手负于身后,长叹道,“只希望薄将军已有打算。”
尚书令的位置没有再交给薄家人,也是薄兰和长孙悟之事让她忽然被敲打了一记,一旦薄家手握兵权和中枢之要只怕会威胁到帝权。绝不可再扶持一个卫家上来。
尚书令的位置暂且空着,一切都等着看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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