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神初十年(2/4)
不说,还有很多青紫。卫庭煦心疼道:“你好歹也是半个大夫,受伤了怎么也不自己处理一番呢?可是想让我心疼死么?”
甄文君倒是都习惯了这些伤痛,本不以为意,比她伤得重的人多了去了,上前线谁不是为了打仗杀敌而来,只要脑袋还在就没什么好抱怨。卫庭煦这番话和担忧的神情瞬间让她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心中被强烈想要撒娇的情绪占据,握着卫庭煦的手不放:
“人家是想要处理伤口来着,可是药材短缺,根本无药可用,比我伤得更重更需要治疗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就没来得及治。”
“疼吗?”卫庭煦指尖轻轻地从她的伤口上摩挲而过。
“疼!”甄文君咬着嘴唇,就像誓一般说道。
“跟我来。”卫庭煦神神秘秘道,“其实我在来之前向胥公请教了一些药理,能看些皮外伤了。”
“真的吗?”
“试试就知道了。”
甄文君看着朝思暮想的卫庭煦就在眼前,有些不真实,更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说。卫庭煦所说的话和表情让她心中犹如猫抓一般的难受,想要立即找个只有她们二人的地方说上三天三夜的话。
小花本来站在卫庭煦身后,见甄文君站起来,很识趣地退后一步将四轮车的推把让给了她。
今天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连小花都可爱了几分。甄文君推着四轮车就跑,卫庭煦差点没坐稳,急忙扶住扶手。
“你……慢点!仔细着女郎安全!”小花指着甄文君怒道。
甄文君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很快消失在土墙的尽头。
小花这一下话说得有些大声又动了气,忍不住地咳嗽。
灵璧见她捂着嘴咳着咳着突然停了下来,摊开手掌看了看,又握了起来。
“你怎么了。”灵璧有些不详之感,上前询问她,“病情加重了吗?”
小花没有回头,灵璧拉了她一把想看看她的脸色,她就像块顽石一般怎么拽都撼动不了。
“身为女郎的贴身侍婢,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你要关心的。除了女郎之外,你不能因为其他任何人分散对女郎的注意。虽然女郎对咱们向来和蔼亲近,可你也不能因此忘了本分。若是因此疏忽导致女郎出了意外,我们谁也承担不了这份罪责。”
灵璧:“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对女郎有所怠慢?”
“是否怠慢,你心里有数。”说完小花便走了。
灵璧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和她合不来,也懒得跟她太多废话。
可是回头一想,小花说得也有些道理。
方才她远远地看见甄文君站在墙边背对着她,本来正在为卫庭煦推车的灵璧立即兴致大起,把卫庭煦交给小花,蹑手蹑脚地偷偷跑到甄文君身后想要逗她。这的确是她不该,毕竟寸步不离卫庭煦,保护卫庭煦的周全才是她人生全部的意义。
自从被接入卫家,成为卫庭煦的贴身婢女之后,照顾卫庭煦便成了她人生中唯一要做的事情。她不能对其他人上心,只要卫庭煦不出嫁她也不可能出嫁。自从卫庭煦加入到权利斗争之后连带着她的人生也注定不平静。这些年来她心无旁骛地照料卫庭煦的起居保护她的安全,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事,不知道什么是“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种久违的喜悦在慢慢萌生,这是她失去已久的来自家来自亲人的温暖,她开始会为了自己的事情感觉到开心或者牵挂。她知道这样不对,若是有任何闪失都对不起卫家对她的恩情。
收敛,她要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
解县城中唯一像样的住所便是李举的行宫,除了县衙之外全都是破烂不堪的土阶茅屋。解县百姓非常感激赶走冲晋大军的英雄们,怕这些受了伤的勇士们没地方养伤,纷纷将自己家的破屋子让了出来,就算简陋也算是有个能够挡风遮雪的地儿,百姓们则自己跑到牛棚马厩里睡去了。
甄文君本来觉得不好意思让乡亲们睡牲口睡的地方,老乡们却坚持搬走了。甄文君和阿希两人住一个屋,忙着布防和疗伤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东西都随意乱放。
卫庭煦来了,她也没个好去处招待,将卫庭煦推到屋前让她先等一会儿,冲进去立即将案几上的碗著全扫到了边上的木箱里,一脚踹到了床下。再将带着血的布和脏衣服全都抱起来,在蜗舍荆扉之中转了好几圈,根本没地方丢,索性打开窗户全都丢了出去,还能开窗让风吹进来,散散奇怪的气味。
确定没了气味之后从她的随身行李中刨半天总算是刨出了半截已经断了的香薰。这根香薰是她从汝宁出来时偷偷带来的,是卫庭煦房中最经常点的那种。本想着让卫庭煦的木香跟随着她,可到了北线才知道连命都未必有机会惦记,更何况是点香了。
此时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甄文君小心地将它点燃,仔细地护着插到墙角,用两块石头夹着让它能够立起来。一缕细细的青烟在屋内升起,香味在慢慢弥漫,甄文君揽镜自照了半晌,怎么看觉得自己都像颗被吹干放黑的土豆,没半点水嫩感,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嫌弃。
算了,反正脸也露过了,土豆就土豆,等她回汝宁后保证一个月就养回来。
不过,现在有个更严肃的问题。
甄文君看着包袱之中一直没来得及穿的衣衫,她只剩这一件衣衫还是完整的了。
挂着的这一身不仅被血泡得有些硬,更是破破烂烂,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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