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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奶奶见我拿火柴玩就会念叨:别玩火,火是最无情最可怕的,一不小心把房子烧了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另外一个,我也用同样的行动和话语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从她们嘴里听到过这些话了。
说来也怪,这两个妇人的关系并不好,还经常看到她们吵架甚至打架,但奇怪的是,只有她们俩才会以那种口吻对我说那样的话,而且她们都姓张。
生平第一次,我对长舌妇的概念,就是从她们身上体会到的,所以我从小就特别讨厌那些说人是非的人。
所以,我从来不说别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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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哦,那是我三岁半初秋的某一天。
之所以我说我的记忆是从那一天开始,之所以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那天是我父亲成亲的日子。
到现在我脑中都还清晰地记得那副画面:我家背靠一条石场开垦出来,用拖拉机把石头拉出去卖的机耕道,那条路是土路,一阵风起便尘土飞扬,糊人一身一脸,下场大雨就泥泞不堪。
但那些天的天气一直很好,凹凸不平的土路干燥得很,当那辆天蓝色的卡车停在我家后面时,扬起了好大一场尘土。
天蓝色的卡车车厢里装满了嫁妆,车头系着一条红绸缎,中间是一朵好大的红花,两边还有两朵稍稍小点的挂在它的耳朵上。
我好奇新鲜地张望着,看着人们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偶尔有人从我身边走过时,都会对我露出善意安慰的笑脸,而我的小手和口袋以及小嘴里,都塞满了平时吃不到的甜甜的水果糖。
中午的宴席,在那个年代不过就是回锅肉、猪头肉、黑木耳炒肉之类,素菜占了大部分,但对于那时的人们来说,已经是过年才能吃得到的了,也是丰富得想想就能让人流口水的美味佳肴。
那天中午和晚上,我究竟吃了多少饭菜不知道,但我记得我做了一件令人们笑谈了很多年的事情。
那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在父亲和一个一直称之为‘阿姨’的美丽女子面前跳了一个舞。令所有在场的人们都笑声雷动。
不是因为我的舞跳得有多么的好多么的美。
不是因为那天我穿着一条新裙子的摸样多么的可爱好看。
不是因为我白嫩小脸上露出的笑颜有多么的纯真干净。
而是我笑了,我跳了,我高兴了。
那之后,家里多了个阿姨。
那之后,家里多了很多笑声。
那之后,爸爸再也没有长时间出去收捡过破烂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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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长大后,总想多知道点祖辈们的事迹,有机会就缠着奶奶让她讲故事。
奶奶喜欢讲故事,喜欢讲她小时候在娘家和她姐姐的故事,一边讲总一边长吁短叹,从她悠远的眼神里,能看到远逝却融入生命不可遗忘不能遗忘的缅怀。
但她最想讲爸爸的故事,那也是我最想听的。
奶奶的牙齿掉得很早,虽不到五十岁,却只剩几颗大牙,每次说起爸爸,起了头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在清理思绪梳理话头,似乎心神陷入回忆拔不出来,我便静静地、不错眼地看着她,看着她长久的沉默之后深叹一声,抿抿干裂的、薄薄扁扁的嘴唇,那嘴唇弱弱地包着有些红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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