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聚饮泼韩五(1/2)
进入晚秋,西北地界也渐渐冷了起来,秋日的阳光晒到身上正好,浑身暖洋洋的。
程风倚着观演台的台柱,半躺在土台上,右腿弓起来,左腿悬在台边上晃荡,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捧着一大碗羊头签在那大快朵颐,时不时还咪上一口小酒,把在不远处训练的士兵们馋得魂不守舍。
羊头签太香了!这玩意儿是把煮熟的羊脸肉切成丝、拌上料,再用猪肠子上面裹着的一层网油卷起来,切成小段,像寿司卷一般,前后口儿用鸡蛋糊封严。
之后,一个一个拿到滚油里炸,炸到通体金黄、满室生香,捞起来趁热吃最好。
程风用根竹签挑起一个,放进嘴里,外面的网油香脆,里面的羊肉酥嫩,外香里鲜、口感爆棚,差点活活爽死。
那帮士兵好不容易熬到训练结束,一哄而散了,有几个与程风相熟的军士,嬉皮笑脸地围上来找程风讨羊头签吃。
为首的那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生得浓眉环眼、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勇力过人,偏偏面色白皙、肤质光滑,颌下五绺长髯,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
程风不知道此人的姓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泼韩五,他是九部里的旗头,也就是执持大旗、麾众当先,引导全部进退的旗手。
军中历来都以最骁勇善搏者为旗头。旗头是宝贵的人才资源,为了激励和保护旗头,宋军有规定:与敌斗,旗头被伤,将其救回者得重赏。
泼韩五作战彪悍凶猛,使得一手好刀,他这旗头就是靠他手里的刀杀出来的。
听说两年前,宋军攻打西夏的银州城,久攻不下,渐有退意,还是普通士卒的泼韩五杀红了眼,一个人爬上墙去,劈死守城的敌军头领,把他的脑袋扔出城外,其他宋军受到鼓舞,一拥而上,方才拿下银州城。
泼韩五的刀法是从生死之间滚出来的,实而不华、刀刀咬肉、刀刀见血,极具实战性,程风时常向他讨教切磋,获益不少。
只可惜韩五生性顽劣、不服管教、屡犯军纪,经常是发了饷银便去赌钱、吃酒,甚至冲撞上司,就因为这些个,即便夏国人人头拿了不下百个,除了得点赏格,这军职起起伏伏,一直提不上去,到现在也才是个小小的旗头。
将官们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一身武艺,恨他刺儿头。就因为分赏不公,王进前一任的部将被他当众一阵暴揍。按军法,他理应被斩。所幸种师道爱惜他一身武艺,暂且将他保了下来。
程风笑道:“韩五,接着!”竹签一挑,一块羊头签就飞了过去,泼韩五大嘴一张,准确地将这块羊头签接进嘴里,大嚼起来。
泼韩五抹了抹嘴角的羊油,嘻嘻一笑,手边伸向了程风身边的酒葫芦。
程风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藏在胸中,瞪着眼道:“不成!不成!你真是泼皮!你不知道营中饮酒有罪?”
泼韩五吐吐舌头,讪笑道:“自许程官人吃肉,不许咱们喝汤啊?”
程风翻一翻白眼:“老子并未从军,不受你们清规戒律约束!”他将装羊头签的大碗往韩泼五的怀里一塞,一挥手,“太祖有训:买鱼肉及酒入营门者,皆有罪。走!要喝酒咱们出去喝去,别在这无事找事!”
众人欢呼雀跃,簇拥着程风向营房外的酒店行去.....
一行六人登上楼去,找张临街的桌子坐定下来。
泼韩五一拍桌子,酒保赶紧迎了上来,唱诺行礼,道:“韩爷!您来了?今个儿吃点啥?”
泼韩五喝道:“有酒便好,其他下口肉食,只顾卖来,一发记在账上!”
酒保应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程风忙道:“哎哎哎!说好我请客,给我点情面。”
一旁叫张遇的士卒笑嘻嘻地道:“程官人,你不知道咱们韩大哥在这酒店的酒肉钱已经赊了上千钱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张遇身长八尺、身段灵活、步伐矫健,盘一手好枪,在第一队中任押队。押队又叫引战,一般都是选悍勇善枪者担任。
程风暗暗摇着头,坐定身子,对泼韩五正色道:“韩五,程某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既然大家朋友一场,程风就想劝劝你,这酒家也是小本买卖,你这样恃强赊账,让人家怎么办?
或许人家一家子就靠这营生度日,你这样做也会让人家在背后指着咱们王部将的脊梁骨骂。
你赊的账今日我给你结了,今后不要再赊账不还了。只要程风在这,兄弟们的喝酒吃肉钱我包了!”
泼韩五正小口咪着酒,听了程风的话,一口酒喷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旁的李彦先、李在两兄弟也在那挤眉弄眼,嬉笑不已。
这哥俩本是猎户出身,家传射术、百步穿杨,目前李彦先在队中任弩手左傔,李在任弓手右傔。
正在程风疑惑之际,最为沉稳的辅达开腔了,“程官人,你错怪韩大哥了,他喜欢和大家伙一起喝酒作乐,有时钱用光了,就在酒店里赊账。
这事也是你情我愿的,因为每次打完仗,韩大哥杀敌勇敢、赏金特厚,都能跟店家还上,还奉上高利息,所以店家们都抢着让他赊账。”
辅达个不高,但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在队中任拥队,左盾右刀,防守敌军冲击,犹如铜墙铁壁,是压住阵脚的顶梁柱,也是第一队的头儿。
程风听了大为咂舌,真是奇人奇事,他又上下打量了泼韩五一番,笑骂道:“不知道那些店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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