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1/2)
朝议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朝廷所谓的推恩令顺利的颁布了下去。
可是这三个月里,陈庆的身体是越来也差了,现在陈庆已经不再出宫,就连早朝也几乎不召开了。
陈庆坐在榻上,旁边的御医正帮他诊脉。而冯湦则一脸焦急的看着。
良久,御医终于松开了手。冯湦连忙把他请到一边问道:“如何?”
御医摇了摇头,叹道:“陛下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心病压垮了身体。心病不除,药石难医呀!”
冯湦一愣:“心病?”
御医:“正是,陛下的身体乃是忧虑过重所致。不解开心结,就是扁鹊复生也无用。”
冯湦:“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御医退下之后,冯湦走到陈庆面前。陈庆看了看冯湦问道:“怎么了?一副要死人的表情。御医怎么说?”
冯湦:“御医说,陛下乃是忧思过度所致,要安心静养。”声音中充满了祈求,他希望陈庆能够好好休息。
陈庆脸色沉了下来,从榻上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对冯湦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冯湦走过去,在他面前跪坐下来。陈庆看着冯湦问道:“冯湦,你今年多大了?”
冯湦:“陛下忘了?奴婢今年刚刚三十。”
陈庆摇了摇头:“那你不知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父皇从小就不喜欢朕,要不是朕的兄弟早夭,朕当不了皇帝。”
“陛下......”冯湦刚想说话,陈庆便挥手打断:“娘死后,我每天都在想:他杀了我娘,会不会连我也杀了?”
冯湦连忙说道:“陛下,别再说了。您现在应该休息。”
陈庆摆手拒绝,自顾自的说着:“我从小就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我们还住在一起。他最喜欢吃葡萄,我就每天给他剥好了,端过去。可他从来没动过。”
说到这里,陈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而在冯湦心里,眼前这个皇帝似乎一直都是以冷静、老谋深算的形象出现。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陈庆继续说道:“直到他登基的那天,他把我叫道面前,对我说了一句:庆儿,爹对不起你。”
陈庆突然想到刘瑞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野心。他明白,刘瑞绝不是表面上的忠臣像。
他似乎预见到什么未来,感叹道:“陈凌对不起我,如今我也要对不起他了。”
他抬头看着正在烧着香的香炉,想到陈凌生前没事就喜欢拨弄它。他仿佛又看到自己的父皇站在香炉前,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香灰。
他对着香炉低声喊道:“爹!你给我的江山,我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说完,把头埋下去,失声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陈庆居然昏了过去,冯湦连忙把他扶到床上,飞奔着跑出去叫御医。
陈庆躺在床上,依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虽然闭着眼睛,却能看见外界的事物。
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黑底金边的棉袍,头上挽了个道髻,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短杖,不紧不慢的向他走过来。
男子来到床边,自顾自的坐下。然后拿手背抚上了陈庆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男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心,这个声音陈庆听了三十多年,很熟悉。
他推了推陈庆低下头,轻轻的陈庆耳边喊道:“庆儿!庆儿!别睡了,起来把药喝了。”
他把药碗端过来,咬了一勺放在陈庆嘴边。陈庆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是身体却如同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良久,他终于挣脱束缚。猛的起身,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惊吓的御医和一脸担忧的冯湦。
冯湦见陈庆醒过来,脸上露出笑容。上前问道:“陛下!你没事了?”
陈庆疑惑道:“朕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
冯湦有些懵逼,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陈庆,他怀疑刚才那无助的陈庆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陈庆看着发愣的冯湦,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行了,去召刘瑞进宫,朕有事问他。”
冯湦:“喏!”
冯湦带着刘瑞来到玉熙宫,陈庆开口道:“冯湦,你先下去!”
冯湦退下之后,陈庆看着有些诧异的刘瑞笑道:“怎么?没想到朕成了这个样子?”
刘瑞回过神来说道:“还请陛下安心静养,龙体为上。”
陈庆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道:“别安慰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朕不行了!”
刘瑞一愣,连忙说道:“陛下万年,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陈庆:“行了!别说这些糊弄小孩子的话了!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语气充满了洒脱,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庆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猾:“朕病成这样,也有你的责任。你的那套明君黯君把朕气得不轻。”
刘瑞心里一紧,脸上却无任何表情:“那臣恳请陛下治罪!”
“当然要治罪。”陈庆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朕就罚你,做太子的老师。教授他治国用人之道。”
刘瑞说道:“陛下!臣才疏学浅,怕不能教好太子。”
陈庆眼睛一瞪,怒道:“你别忘了!这是朕在治你的罪,你没有权利反驳。”
刘瑞心里升起一丝无奈:“臣遵旨!”
“若是太子庸弱!君可取而代之!”这句话如一道霹雳,在刘瑞心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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